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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84 第六章 佛教界創意大師

釋迦牟尼佛成道時,年方三十五歲;中國僧侶中大名鼎鼎的玄奘法師去天竺取經時,也不過二十六歲,正值而立之年的星雲,除了對佛教前途責無旁貸的使命感,更有青年人獨具的創意和想像力,走出一條現代化弘法之路。

佛教原本是含蓄的東方宗教,自印度傳入中國千餘年來,一直隨緣而化,並未大張旗鼓的拉人入教,也不重視宣傳。但隨著時代改變,科技昌明,政治、經濟、社會環境今非昔比,舊式的宗教經驗與情懷已跟不上信徒熙來攘往的追逐。有什麼方法能將傳統的佛學義理和嶄新的生活形態掛鉤?誰來讓佛教徒啟悟因緣,而不只是勸說果報?星雲發現,佛法之深,不在玄理奧義,而在與時推移弘法之難;不在路途艱險,而在隨緣解辯。他自己則勇敢的擔任起這條新道路上的探索者、引導者。

還在大陸時期,他即已略知現代傳播媒體的影響力,試著將其應用在弘法布教上面;然而,真正有計劃的推展,卻是來台之後才開始的。

文字般若傳播禪悅法喜

於文字弘法方面,星雲情有獨鍾,數十年來未曾中斷以文字般若傳播禪悅法喜。

早在焦山佛學院讀書時,他就與同學智勇法師一起創辦《怒濤月刊》,又為《徐報》主編〈霞光副刊〉,也在江蘇地方報紙投稿。來台後接下了《覺生》、《人生雜誌》等刊物的工作。民國四十六、七年(一九五七、五八),又分別接下《覺世旬刊》及《今日佛教月刊》。其中《覺世》於六十八年(一九七九)改為《普門雜誌》,這本一開始只有五十八頁的黑白刊物,剛慶祝完十五週年慶,已出版至近二百期,無論內容、編排、發行量均占國內佛教刊物之冠,不但流傳於信徒之間,也透過現代發行系統,打入一般讀者階層。更難得的是在財務上,廣告及發行收入已能平衡收支,且有盈餘,在佛教刊物中首屈一指。除了主編雜誌,星雲本人在筆耕創作上也交出一張漂亮的成績單。別人是「著作等身」,他則早已「著作逾身」了。

他這一生並未受過正式的寫作訓練,但對文字工作一直有份難抑的熱情,視筆如拂塵,欲掃去人心的障垢。在苗栗法雲寺的山林中,趴在地上寫作《無聲息的歌唱》,民國四十二年(一九五三)出版第一本書《觀世音普門品講話》。而數度被改編為舞台劇、閩南語及國語電影(《千金小姐萬金和尚》),甚至成為電視連續劇(《再世情緣》,八十二年於中視播出)的《玉琳國師》一書,背後還有一段由尿桶激發靈感的故事。

星雲記憶猶新的談起,在一次環島弘法中,他與老友煮雲法師借宿於南投魚池鄉靠山邊的一戶農家,鄉下地方沒有衛生設備,房間裡擺了一個尿桶,臭氣四溢,薰得人難受,沒有辦法睡覺。

「喂!煮雲,我睡不著,你講個故事來聽聽。」

煮雲法師滿肚子典故軼談,最喜歡講故事。

「那麼我來講玉琳國師的故事好了!」

聽完之後,曙光也微亮在天際。

「我一定不負你講故事的辛勞。」

回去之後,他便伏在雷音寺的舊縫衣機上,把這個故事編寫成書。

早年以「摩迦」為筆名的他,有如佛教界一顆上升的文藝之星。一位任職市政府人事室的老友曾在二十多年前勸他「改行」:「憑你的文筆,乾脆當記者去吧!」

不但自己寫作,他也成立佛光出版社,環繞佛教主題出版了史傳、教理、藝文、儀制等叢書。近年更發展到有聲書、錄影帶。佛教經典方面,則出版了精裝本的《佛光大藏經》、中英對照佛經,以及榮獲金鼎獎的《佛光大辭典》。近四年來,他在《普門雜誌》上每月發表的日記,已經集結成書,共二十冊,成為海內外弟子、信徒與他接心的最好媒介,也開創了文字弘法的新形式。

目前,國際佛教學術交流頻繁,為了因應國外對佛教經典的需求,佛光山正與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合作,著手將大藏經鍵入光碟儲存的工作。

星雲認為:「透過文字媒介,不只這個時代、這個區域的人可以接觸佛陀偉大的思想;幾千年、幾萬年以後,此星球、他星球的眾生,也可以從文字般若中體會實相般若的妙義!」

善用現代傳播科技

累積了以平面媒體弘法的經驗,隨著科技進步,他開始以聲音及影像來弘法,希望廣泛深入社會各階層、各角落。

在宜蘭的時候,他即組織佛教歌詠隊,首創《佛教之聲》節目,領導佛教青年定期至民本電台播音。接著有中廣宜蘭台的《覺世之聲》;中廣的《信心門》;中廣、漢聲、天南全國聯播的《禪的妙用》以及天南的《生活的智慧》。佛教廣播節目自播出以來,從都市到鄉村、從海邊到高山,無遠弗屆。近幾年,美國洛杉磯的「中華之聲」廣播電台,也請求製作《佛光普照》節目,深受當地華僑喜愛。

自民國五十一年(一九六二)台灣電視公司開播以來,全國每一個家庭漸漸都有了電視機,這一高效率的大眾傳播媒介,成為繼廣播電台之後,威力無窮的弘法工具。在星雲運籌帷幄之下,陸續製作播出以下節目:《佛祖》(六十一年,台視)、《甘露》(六十八年,華視)、《信心門》(六十九年,中視)、《星雲大師佛學講座》(七十二年,台視,榮獲新聞局頒廣播電視社會教育金鐘獎)、《六祖壇經》(七十四年,台視)、《星雲禪話》(七十六年,台視)、《每日一偈》(七十八年,台視)、《星雲法語》(八十年,華視,榮獲八十三年金鐘獎)、《星雲說偈》(八十年,中視)、《星雲說》(八十三年,台視)。

目前台視、中視、華視均有星雲的帶狀節目,曝光率之高,冠於任何大牌藝人;也創下中國電視史上同一人遊走三台,同一性質節目三台同期播出,不怕打對台,也不爭收視率的良好紀錄。

清淨樂音天上來

此外,民國四十六年(一九五七),他首創灌製佛教唱片,曾經灌了六張十英寸的唱片,收錄二十餘首佛曲。佛教音樂最早為梵唄,「梵」是大梵天的音樂;「唄」是清淨,梵唄是真正由天上傳下來的音樂。它的音韻可使人在寧靜安詳中擴大自己和昇華自己。最早用於傳教,再之用來讚美佛陀。佛教的天女樂神所使用的樂器,如琵琶、箏、琴等,其中有不少是中國樂器的始祖。

當時受邀參加這項工作的台北工專老師吳居徹,雖與星雲素昧平生,但從這位出家人的弘法事業看來,他的觀念非常新穎而富有創意,吳老師也認同古老的佛教必須邁向大眾化、生活化,因而傾力襄助。這六張唱片是佛教史上空前的傑作,也是劃時代的創舉,唱片尚未出版,已經造成轟動,台灣各地爭著預約,東南亞也有訂單飛來。

三十年後,佛光山叢林學院二百多名學生,在台北國家音樂廳,參加了台北市傳統藝術季「梵音海潮音」的音樂會演出,第一次將佛教的梵唄音樂,帶入國家音樂殿堂,給佛教音樂新的時代定位。

近三、五年間,台灣卡拉 OK、KTV 大行其道,腦袋裡隨時有創意點子亮起的星雲立刻聯想到,若將佛門的〈爐香讚〉、〈戒定真香〉用卡拉 OK 的方式誦習,佛教梵唄必定很快走入每個家庭。

從電台、電視、唱片,到卡拉 OK,星雲真不愧為與時俱進的弘法大師。

咱的佛教下鄉囉

另外,自民國四十三年(一九五四)起,他領頭展開一系列的環島布教,宣講大藏經,這也是創舉之一,最遠曾到達澎湖外海的離島吉貝嶼。

當年曾隨師弘法的林清志老師(慈恩)回憶:「布教地區,若是離宜蘭不遠的地方,我們便以腳踏車代步。……三十多年前,有位年輕的比丘,經常帶著三十多位青年男女,在風和日麗的黃昏,迎著夕陽,沐著晚風,向弘法的道場奔馳。……師父的腳踏車不是在最前面就是殿後。有時車子壞了,或是爬山坡時,都需要下來推車。遇到颳風下雨,就要『法雨沐浴』了。回程時大家高聲唱著師父所寫的〈弘法者之歌〉,摸黑趕回雷音寺。」

「如果是路程遙遠的地方,則搭火車,那時火車班次不多,我們常為了趕火車而行色匆匆。後來,宜蘭線段各站站長及工作人員,被我們的熱誠感動,經常等到我們全部人到齊後才開車……」

他們受歡迎的程度,則可以從各地民眾的實際行動顯示出來。幾天以前,就有人厝邊頭尾去敲鑼提醒鄉親來聽講:「咱的佛教來囉!」弘法當天,甚至請出神明、乩童來開道歡迎。有一次在小小的花蓮玉里鎮,竟然吸引了五千人來聞法。無論是大樹下、小戲院或晒穀場,星雲領著青年朋友架麥克風、拉電線、裝燈泡、貼海報、排桌椅、招呼聽眾。開講了,布教員依著師父幫他們修改過的講稿,輪流以國台語雙聲帶上去演說,還輔以幻燈片,氣氛十分熱烈。

往後三十多年,星雲布教弘法的舞台由窮鄉僻壤到學校、機關、工廠,進而到國立藝術館、中山堂、國父紀念館、高雄中正文化中心、林口體育館等,場地一個比一個大,觀眾一場比一場多,佛陀的慈悲智慧也透過他,浸潤廣大群眾。

跨海弘法新創舉

近十幾年來,他開始跨海做國際性的弘法活動。在香港,先由何文田會館起步,然後進駐沙田大會堂,三年前移入全港最大、可容納二萬人的集會場所──紅磡體育館。

民國八十二年(一九九三)夏末,他在「紅館」講經三天,題目是「從《金剛經》說到般若空性的研究」。兩個星期以前,索票的民眾即在窩打老道的佛香講堂川流不息,詢問電話分秒不歇。重要媒體,包括《星島日報》在內,均有大篇幅報導。演講當天,晚上七時才正式開始,下午三、四時,觀眾已魚貫前來,匯集在廣場上排隊等待進場。七時不到,場內已座無虛席,場外等候多時的人卻依依不願離去。幾位老人家懇求說:「我們大老遠從新界趕來,見不到師父,聽一聽他的聲音也好!」

消息傳到後台,星雲立刻指示慈容法師,聯繫「紅館」負責人,臨時在廣場架設一百英寸大電視,以滿足不得其門而入的觀眾。兩個小時的演講中,無論是場內有座位的;場外盤腿的、蹲著的二萬多名香港人,都享受到了甘露法水的洗滌。

很多人都知道,天主教及基督教的神職人員常到監獄去傳道,但可能不曉得星雲獄中布教的工作已默默進行了好多年。不僅他本人是法務部聘請的正式教誨師,幾位出家及在家弟子也都定期去獄中弘法。

藉著到香港演講之便,去年他已是第三度受邀赴赤柱監獄弘法。在關著殺人、搶劫、販毒等重刑犯的隔離監舍中,伴隨法器梵唄,星雲慈悲懇切的對受刑人說:「有形的監獄不可怕,心內的監獄才是真正的禁錮。」並鼓勵他們以佛法消除暴戾之氣。三十幾個刺青壯漢,在別人眼中是兇神惡煞,在佛陀眼中,只是眾生中的一個。平時桀傲乖戾的重刑犯,在星雲面前溫馴如綿羊,俯首聆聽教誨。在最後的皈依儀式中,當星雲為他們灑甘露消災懺悔時,不少人大顆熱淚沿雙頰滾滾落下。

基於振興佛教的理想,以及精確掌握社會脈動的能力,他的創意源源不絕。六十七年(一九七八)台北普門寺落成之後,由他首創的光明燈會、報恩會、婦女法座會、禪淨共修等陸續展開。集傳統與現代大成的「全省行腳托缽」及精緻深入的「家庭普照」,也都匠心獨運,有人名之為「服務到府」、「直銷式」的弘法創舉。

教界亦步亦趨

這一連串的動作,固然受到眾多人肯定,卻也承受非常大的壓力,尤其是教界傳統派大老,表面上譴責星雲標新立異、有違傳統;骨子裡卻是怕這後生晚輩鋒頭太健,搶了他們的光采或信徒。不過,時間是最好的裁判,當年被批評的「奇招」,如今已普遍被許多法師、寺院所採用。在佛教現代化的歷程中,星雲無疑有不可磨滅的貢獻。

談到布教弘法滔滔不絕,曾有學生問道:「師父,您怎麼有那麼多話講呢?」他笑笑回答,其實自己從小個性十分內向,叢林十年的參學生活,除了師長同學外,從沒見過陌生人,也不曾和不認識的人講話。剛來雷音寺第一次講經的時候,一上台,手腳發抖,為了不被察覺,只得雙手抓緊桌沿,好不容易下了台,才發現已是汗流浹背。隨著講經次數的增加,膽子壯了,風儀也有改進。

他的演講也不是一開始就很「叫座」的。星雲曾毫不忌諱的對弟子記述一次「門可羅雀」的尷尬經驗。「大概是四十年前,有一次在宜蘭講經,時間到了,走上講台,卻發現台下一個聽眾也沒有,最初以為自己記錯了日期、時間,可是仔細想想,沒有錯呀!站在台上慢慢等,等了很久,才姍姍來遲的來了幾個人,既有人來,只有開始講,一堂經講下來,台下也沒多出幾個人來。」

如今他的功力已達水到渠成、自然發皇的地步,不論是公開講經或是小型致詞、座談,場場熱烈,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在佛光山若碰到來訪的團體臨時想請他說話,他剛下了課,也不知要講什麼,從西嶺到寶橋,前後不過五分鐘腳程,腹稿已經打好,進了朝山會舘,就能侃侃而談,精采絕妙,贏得掌聲不斷,皆大歡喜。

十幾年來錄製電視說法節目,只須在半小時之前翻翻大綱,順一次口氣,即可面對鏡頭,他曾一天錄製一百集,而且沒吃過「NG」。

敏銳觀察社會需要

過去有些人聽經回來,別人問那個師父講得好不好,「太好了!」「講些什麼內容呢?」「聽不懂!」事實上,佛法要講得讓人聽不懂很容易,講得讓人聽懂才算高竿。

這些年來,台灣各地的法師漸漸增加,登台講經的也非星雲一人,為什麼他會脫穎而出,廣受歡迎呢?中研院民族所研究員宋光宇在親聆幾次之後分析:「很多人都以為講經說法,只要一間較大的屋宇,能夠擺下幾排椅子就可以了。但星雲大師不墨守成規,肯用智慧去觀察外界社會的實際需要,用頭腦去設計出適合社會需要的布教方式。」

的確,親臨過星雲演講現場的人,都會對融合現代舞台效果和濃厚佛教氣氛的烘托,印象深刻。「布幕揭開,紅色地毯、藍色背景,襯托著五尊佛像,四隊負責獻供的居士,在聲聲鼓音指引下,分別捧著鮮花、明燭、水果、香茗,踩著乾冰製造出的雲霧效果緩緩而進,舞台燈光也隨著人物的進出而變化。五十位身著袈裟的法師執法器端坐台上,像極了傳說中的仙境,讓人不由得收攝心神。」

舞台效果雖然能吸引人的注意力,星雲講經之所以精采,更在於講題內容的設計及準確掌握聽眾心理,使人會意凝神。曾有人統計,在某次三十分鐘的開示中,總共響起掌聲七十二次。

觀察一般法師講經,發現他們是依據一部一部經典,逐字逐句解釋說明;講一部經往往要幾個月,甚至一年半載。據傳昔日天台宗智者大師講《妙法蓮華經》的時候,光是經題上的一個「妙」字,就一連講了九十天,因而有「九旬談妙」的公案。但是在現代社會中,多數人都很忙,白天上班,晚上應酬、兼差,要他們花幾個月去聽完一部經典非常困難;如果零零碎碎的聽些片段,也不能甚解。

而星雲看出現代社會重歸納分析,講求時間效率的趨勢,設計出以題目為單元的內容,一個題目就是一段佛法,聽者花幾個小時就能領悟佛法的真諦。而這些題目又都和社會大眾的工作、生活、心理息息相關,例如「如何歡度老年生活」、「心病還需心藥醫」、「人生十問」、「生活與信仰」、「如何增進人生的幸福」等。

大智圓融

雖然國語帶有些許揚州鄉音,但他身材偉岸、法相莊嚴,舉手投足之間,在在表現獨特魅力。無論是以事證理,抑是以理論事;或則明指,或則隱喻;或則遠舉例,或則近取譬,總是恰如其分,妥妥貼貼,讓人發出會心一笑,並產生深刻的說服力。

跟隨星雲多年的弟子、現任中華漢藏協會祕書長張培耕,佩服師父不但對佛教要義、叢林掌故及經典疑難了然於胸,又廣泛涉獵現代人文社會科學的知識。「最不容易的是,他把這一切靈活變化融會運用得天衣無縫;更了不起的是,雖然廣徵博引,互為參證,但始終把握主題──從佛法出發,橫越浩瀚的知識海洋,最後又歸到佛法,這種隨心所欲,高度組織、駕馭、運用知識的能力,實在就是大智圓融──般若波羅密的崇高境界。」

數年前,他應中日問題研究會之邀,在日本國會大廈憲政館,宣講「二十一世紀的訊息」。演講後,一位五十餘歲的日本婦女表示,他聽演講二百場以上,看佛書數十年,卻一直不能理解佛法的奧妙,直到今天才豁然開通。河部利天教授更訝異的說,今天一席演講未提一個「佛」字,但不時傳達心靈淨化的重要,不時指出修心的妙法,禁不住衷心讚佩星雲是一位最能圓融闡釋佛法大義、難值難遇的活佛。

隨緣開示,觀機逗教

在內容表達方面,他的說法也非一成不變,而是依照聽講的對象,從不同角度切入。有一回,有個歌舞團請他開示佛法,先從佛教的天女散花、飛天獻佛等舞蹈開始,一直講到佛教的梵唄音樂、佛歌讚誦,並強調歌舞也能弘法,眾團員聽了個個貼心歡喜。

又有一次,文藝協會在佛光山開會,星雲以「佛教與中國文學」為題,從佛教傳入中國講起,講到佛經翻譯,中國文學中因而增添了新的詞彙;文學作品中又如何透露了佛教思想……一場演說下來,文藝界朋友莫不豎起拇指,佩服星雲原來也是「行家」。

他也曾應中華戰略協會理事長蔣緯國將軍之邀,講過一場「宗教與戰略」,以自己對佛法的深刻體悟及豐富的人生歷練,暢談修行種種方便法門。此一「戰略」很快便攻下了所有聆聽者的「心底城池」。

其他如和國科會的人談佛教的科學觀,和經濟部的人談佛教的財富觀,和工程人員談佛教的建築。種種隨緣開示、觀機逗教的布教方式,使得「大小根器,皆入佛法」。

然而如同歷史上眾多創新或改革,一開始都曾備受壓力,好比近代太虛大師用黑板輔助講說,竟給人說是妖僧,星雲也曾被說成是佛教的大魔頭,揚言殺之而後快。

但他未因此而卻步。星雲指出:「現代化是開發之意,這個名詞代表進步、迎新、適應、向上,不管國家、社會、宗教,都隨時代空間、時間的轉換,不斷尋求發展。佛教自佛陀創教以來,也無不隨時代,配合當時風尚,所謂契理契機,使弘法方式日新月異,讓人們更易接受。如經典方面,佛陀時代,以口授傳法;佛涅槃後,才有貝葉抄經、刻經、印經……發展到現在的電腦大藏經……」

這位佛教界的創意大師,如今已把當年抨擊他的人遠遠拋在後面,新一代佛教徒則視這些弘法方式為理所當然:黑板進步為白板、投影機、幻燈機、大螢幕電視牆;佛像供在國家會堂、鐘鼓響於都市鄉間。因為有星雲的創意及遠見,才有今天現代化的佛教,深入社會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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