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42　第十六章　大法西行

伴隨台灣經濟蓬勃發展，四十多年前從中國大陸分傳來的一盞佛教孤燈，在強大經貿實力支撐下，突破海島邊緣，向外伸出觸角。從五○年代的東南亞地區；六○年代的日韓之旅，到七○年代、八○年代的歐美、大洋洲；九○年代的非洲，星雲也由青年、壯年、中年，一步一腳印走出中國佛教國際化的道路。

其中，美國西來寺是最具意義的里程碑。

西半球第一大寺

西來寺位於洛杉磯正東約二十英里，距「小台北」蒙特利公園市約二十分鐘車程。五月暮春，清風徐徐，美國西岸第一大埠的晨曦正向旅人親切問候，由國際機場上高速公路，不到一小時，坡度緩緩向上，在山路轉彎處，只見山脊骨上樹影婆娑，躍入眼簾一片輝煌，黃澄澄的牆，金閃閃的瓦；單調的山色，頓時亮麗豐潤了起來。約莫一分鐘後，抬頭即可見巍巍山門，鑲嵌著開山宗長星雲親手書寫的「佛光山西來寺」幾個大字。

這個道場在美國登記的名稱為「國際佛教促進會」（International Buddhist Progress Society）而中文名稱「西來寺」則彰顯出「佛法西來」之意。結合了傳統佛教精神與現代社會功能的西來寺，坐落於哈仙達崗（Hacienda Heights），占地十五英畝，建築面積共一○二四三二平方公尺，由旅美名建築師楊祖明負責設計。西來寺於民國七十五年（一九八六）奠基興建，七十七年（一九八八）十一月落成。在大雄寶殿舉行奠基儀式時，特將星雲親自從印度請回的五穀磚、恆河聖沙和佛光山的泥土，灌入混凝土中作為基礎，以示法脈源遠，法水流長。

落成之時，當期《生活雜誌》（Life）刊出一張金碧輝煌中國式廟宇的照片，並譽之為「西半球第一大寺」，還形容說這是「美國的紫禁城」。次年四月的英文版《讀者文摘》也有專文報導西來寺。

西來寺秉持佛光山宗風，主要希望發揮三種功能：一、為美國提供精神文化的中心；二、為西方人士成立一個學佛的道場；三、為促進東西文化的交流。因此，走在西來寺各角落，可以看見黃、白、黑不同膚色的信徒、遊客；朝山會館印度來掛單的喇嘛、從西班牙來參訪的比丘；英語、國語、台語、粵語在佛陀腳下交織迴盪……

東方文化最佳展示窗

由於與台灣佛光山的淵源，近幾年國內政要名流，只要到了美國西岸，幾乎必訪西來寺，例如前行政院長郝柏村、立法委員康寧祥、蔣緯國將軍、總統府資政李煥、前高雄縣長余陳月瑛都曾到訪。星雲有一次向前北美協調處張慶衍處長說：「不妨把西來寺當作協調處的招待所，請多利用。」在兩岸敏感的政治氛圍中，因為西來寺位於「第三地」，也扮演了緩衝的角色，既接待過中共駐美大使朱啟楨，也關照過許家屯、吾爾開希等人；在台灣名列異議人士的彭明敏，亦曾是座上客。至於當地的市長、議員也以受邀至西來寺為榮，華裔加州州務卿余江月桂女士曾讚歎：「我在加州這麼多年，怎麼沒有發現加州有如此好的地方！」

今日西來寺已是東方文化的最佳展示窗，也是佛教在西方發展的根據地，然而背後那一段披荊斬棘的開創歷程，卻鮮活反映了中國人在異鄉拓荒的奮鬥史。

早在近二十年前，星雲應邀參加美國開國二百週年慶典，雖是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他已敏銳的察覺到此地文化豐富多元、和平包容，加上移入美國的華裔新僑日益增多，海外遊子也需要一個精神寄託的中心。身為中國人，他內心尚且有一分志氣──百年來西方天主教、基督教挾其船堅炮利，在中國四處傳教；如今我們是不是可以用和平的方式，把佛教弘揚於西方世界？

起心動念後，在熱心信徒催促下，派了大弟子慈莊和會英文的依航，帶著五萬美元（對當時的星雲，這已是很大一筆數目）赴美，看看能不能建寺院。慈莊法師來到美國，一問之下，加州地區起碼的房價都要七、八萬美元一幢，本想就此打道回府。星雲知道了，勸弟子稍安勿躁，接著親自飛到美國一起設法。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終於發現一間教堂正在求售，弟子遲疑買基督教堂來蓋佛堂是否妥當時，師父卻當機立斷，認為買下原本是宗教用途的房子，以後反而比較方便。當下付了二萬美元訂金、到銀行辦妥貸款，中國佛教在美國終於有了一個希望無窮的起始點。

經過幾個出家人自己動手修圍牆、畫佛像，第一次舉行共修就有人老遠開車跑來參加，第二、三次以後更是擠得水洩不通。因此在梅屋（Maywood）又建了白塔寺；不久，白塔寺再度不敷使用，促成再建更大道場的因緣。

哈崗居民強烈阻撓

星雲多年的信徒張姚宏影女士大力推動這個構想，率先捐出三十萬美元為基金，加上其他捐款，支持師父買下哈崗一座山丘，開始向加州政府申請建寺。孰料哈崗為一白人高級社區，原本是許多富裕老人退休養老之地，民風保守，對於建廟一事群情譁然，強烈杯葛阻撓。他們反對的理由包括：擔心破壞自然景觀；誦經、鞭炮會發出噪音；和尚尼姑奇裝異服會帶壞青少年；中國人「都」吃狗肉，唯恐愛犬小命不保……

後來經歷六次公聽會、一百餘次說明會，一方面完全依照哈仙達崗促進委員會的意見，在興建範圍、高度、顏色上一一修改；另方面承諾日後舉行公益慈善活動、捐款回饋社區，好不容易才完成法律程序。

可想而知，當地人民絕非單純針對法律問題，真正使他們反對的其實是因文化隔閡而產生的疑慮情緒。星雲設身處地，將心比心，即使他們教唆青少年來粗言辱罵或丟石頭破壞，都耐心相待。不但邀請促進委員會成員來視察工程、餐敘溝通，還親自率領僧信弟子幫忙掃馬路，表示回饋社區的誠意。漸漸的，很多人疑心放下，大受感動，一位基督教牧師史密斯先生甚至在公聽會上幫西來寺請命：「我的太太是越南人，自越南淪陷，無家可歸之後，鎮日以淚洗面，我希望有一個地方讓他獲得心靈的安慰。」

佛教徒身心安頓之所

歷經十年曲折，當西來寺終於落成，世界各地政界及佛教界領袖都誠摯申賀。美國聯邦眾議員馬天尼茲（Mathew G. Martinez）說：「西來寺這個莊嚴道場，不但提供各種活動嘉惠信徒和鄰近社區，也將成為東西文化思想交流的橋梁。」美國佛教議會執行會長羅塔那沙拉法師（Dharma Vijaya Buddhist Vihara）則引以為傲的指出：「（西來寺）將成為促進和宣揚佛法的燈塔……佛法在西半球的殊榮。」

西來寺落成時還舉辦了第十六屆世界佛教徒友誼會，在此之前，這個會議從未在亞洲以外地區召開。這也象徵著佛教真正的「世界化」了。

這十多年來，一秉當年宏願，星雲把西來寺營造為一個國際化、多功能的文化交流中心。在佛教活動方面，經常舉辦大悲懺法會、八關齋戒、彌陀繫念共修及佛學講座等。對在美的佛教徒而言，西來寺猶如精神的錨，也是身心安頓的力量。不論新舊移民，旅居異鄉，生活上、情感上、心理上的許多苦悶、挫折，都在西來寺法師的開導下一一化解。從社會學的角度看，這裡也是社交及尋找認同的場所。

每逢農曆新年，中國人（分別來自大陸、台灣、香港）、越南人、高棉人，不約而同開了兩、三小時車來禮佛參拜，高速公路都因而塞車。西來寺本身二百個停車位爆滿，商借附近學校停車場也不夠用，警察局還派了八位警察來幫忙指揮交通。當天一群人將車停在很遠的地方，徒步上山，一位親睹此景的美國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像一列首尾相啣的螞蟻，心無旁騖渴望回到自己的巢。」

在服務僑民方面，西來寺設有服務中心，包括免費往返機場的交通工具，提供免費食宿等。服務中心人員估計，平均每天跑機場一趟，多則五、六趟，而且是「二十四小時服務」。免費食宿幫了不少新僑大忙，曾經有一位男士在朝山會館半年，直到找好工作才離開。

除此之外，還為信徒辦了「西來文化技藝學校」，開設插花、素食烹飪、太極拳、古箏、中文、書法及婦女法座等課程，充實大眾的精神生活。為了協助雙薪家庭解決托兒及照顧老人的煩惱，另附設安親班、課輔班及「無量壽學院」。每逢週末假期，全家一起來學才藝、交朋友，吃一頓爽口的素齋，是洛城附近許多家庭最大的享受。

西方人士近悅遠來

至於服務西方人士方面，不僅每星期日有英語佛學班，還舉辦英文佛學生活營，一般例行法會都有法師做英語即席翻譯。也定期安排社區鄰人來聚餐。平均每年舉行一次的甘露灌頂皈依三寶大典中，皈依的西方人士正逐漸增加，去年五月那一次，三百位皈依者中，即有五分之一是西方人。如今，一掃十年前的疑慮排斥，來訪的美籍人士十分踴躍，包括學校、教會、專業團體等，一年有二百多梯次，約一萬八千人。其中美國人占了四分之三，也有來自歐洲等地的，西來寺都安排專人以英語引導參觀。

去年，商借場地在此召開的大型會議共五次，小型會議共三十三次。

另外，在沙加緬度召開的加州州議會，還曾請了星雲去灑淨，以佛教儀式舉行開議典禮。

在美國第五十三電視台，每週一、四都以「佛光西來」為題，做專輯系列報導。一些發心信徒更義務投入佛書中譯英的工作，以利佛法在英語人口中流傳。目前任職大學副校長的黃文興居士，就完成了英文《金剛經》及《心經》，並已出版。

據西來寺電腦資料顯示，目前中外弟子已達二萬人以上。

至於暫借寺中上課的西來大學，則提供更深入了解佛教及東方文化的機會。創校五年多的西來大學，走小而精緻路線，目前有數十位修佛學學士及宗教碩士的學生，教授卻有二十五位。上課採用英文，方便各國人共同研究。副校長慈惠法師說：「長春藤盟校，最年輕的也有一、兩百年歷史，一般大學總要五十年才能冒出一點『芽』，西來大學要走的路還很長，但一定會走的很穩、很好。」

預計花十年時間以摩托車環遊世界的法國女子班妮（成為佛教徒之後，我不再害怕，因為我知道佛不在寺院中，而是在我自己的心裡。」

德國人吳特（Karl Uth）則利用公餘，把星雲師父的著作譯為德文，已接洽了出版公司，準備在德國發行。打算提早退休之後奉獻佛教的他，家族在原德東地區有一塊依山傍水的土地，吳特發心將這塊地捐給師父，將於三年後建一座中國寺廟，做為在德國弘法的新據點。

全球別分院近百

由星雲以身作則，十餘年來西來寺遵守諾言，沒有嘈雜的高分貝誦經；內外環境打理得清潔美觀；常年捐錢、捐書給附近學校；洛杉磯大地震時熱心賑災；現代化會議室免費借給教育、文化團體集會，甚至還主動招待茶水、點心 ……如今哈崗居民反倒很高興擁有西來寺為鄰，尤其在房地產方面受惠不少。近幾年全美房地產景氣普遍低迷，哈崗一帶卻仍十分穩健，許多華人更相信，房地產投資「只要跟著佛光山就沒錯。」

西來寺的一小步，佛教發展史上的一大步。以西來寺的經驗為師，佛光山海外別分院發展如雨後春筍，至今幾乎已占一百個分別院的一半。亞洲地區十二個；美加地區有十三個；歐洲則在倫敦、柏林、巴黎、瑞士都有據點；澳洲設有中天寺、南天精舍等，紐西蘭也有講堂和禪淨中心；南美的巴西有如來寺、巴拉圭有禪淨中心；南非則正指派慧禮法師籌建南華寺，他是佛教歷史上的第一位「非洲和尚」。星雲去年九月還遠赴南非，親自為十幾位黑人（其中含碩士、博士）剃度為僧，收入門下。這是中國佛教分燈至非洲大地的劃時代創舉。

佛教國際化的工作並非一蹴可幾，星雲也不居功，他認為這幾年走得還算順利，有幾個助因：一、自七○年代中期，台灣開放移民，且移出的人經濟、教育條件均不錯；二、香港人逃避一九九七，大量移民大英國協國家；三、中南半島難民湧入各地。這一波波以佛教為母親之教的華裔子孫，在海外尤其需要心靈寄託，佛教才得以在他們支持下推展。

築夢踏實

面對未來，築夢踏實的星雲知道仍有漫漫長路要走。以美國為例，佛教真正傳給非來自東方的美國人，始於一八九三年在芝加哥舉行的「世界宗教大會」（the Parliament of the World's Religions），至今不過剛百年；另外，德國第一個佛教團體「德國佛教傳道會」則於一九○三年才在萊比錫誕生。反觀佛教自印度傳入中國，與中國思想文化激盪融合，足足歷經了四百年，才形成所謂「中國式的佛教」。因此若要佛教在各國生根，形成氣候，恐怕尚待數百年發展。在這過程中的當務之急，便是國際人才的培育。

基於這種體認，星雲遴選佛光山優秀弟子出國進修，做扎根的工作。其中依法法師一年內可以成為耶魯大學第一位博士比丘尼。而即將取得天普大學宗教博士學位的慧開法師，六年來更體認出，在美國弘法（在其他地區也一樣），必須了解當地歷史、文化、風俗、習慣，觀機取譬，才能打動人心。因此他不但修習宗教與哲學、宗教與社會等課程，用心研究西方文化背景；也選修基督教、印度教課程，以知己知彼。

帶著師父的栽培苦心，慧開法師刻意避開華人聚居之地，住在郊區的白人社區，結交科班出身的基督教牧師，也常到附近學院去演講訪問。二年前，美國總統大選期間，只要有電視辯論他絕不放過，以便從中了解美國人最關心哪些問題：例如經濟、教育、家庭、槍枝、藥物等，並思考佛法可以給美國人何種幫助。

他在美國結識了一位小學老師席雪仁（Sharon Silver），他十幾年前去過佛光山，非常熱愛中華文化，每學期都邀慧開法師去他任教的班級，向美國小朋友介紹佛教義理。在每堂課結束前，還一同練習禪坐五分鐘。這些學生平常一分鐘也靜不下來，居然能五分鐘動都不動，令席老師非常驚喜。這些小朋友在佛法薰陶下，顯得彬彬有禮，每次上課時不但會起立、合掌、問訊，還會用中文說：「法師好！」「謝謝法師！」而這些禮儀在一般美國學校幾乎已蕩然無存了。去年那一班，學生甚至用中文齊唱〈四海都有佛光人〉來歡迎慧開法師，令他感動不已。

教義不變融合有益

今天在歐美，雖然「禪」、「靜坐」、「身心治療」等，讓美國人充滿好奇；然而比起日本學者鈴木大拙（他的著作已大量翻譯為英文）帶來的日本禪宗，以及藏傳、泰傳佛教的弘法，中國大乘佛教進入西方算是起步比較晚的。五百年後，西方佛教中到底是哪一種佛教的成分會多一點？受誰的影響多一點？

關於這個問題，諾貝爾和平獎得主達賴喇嘛在西來寺落成時的賀電中，語重心長的說：「近年來，西方對佛教的興趣日增，因而設立了許多佛教中心。我們需要了解，正如同西藏佛教融合了西藏文化，中國佛教也融合了中國文化，西方佛教終將融合西方文化。各國佛教融合當地文化，將使學佛者事半功倍，也使得佛教較容易被當地社會所接受。只要基本教義維持不變，這種融合是有益無害的，事實上，它還有助於佛教的正常發展。」

「在我們修持佛法的當下，也要學習尊重其他的信仰。對新佛教徒來說，這點尤其應銘記在心，我們要記住，個人的、內在的修行和發展，遠比外在的面貌重要。」

國際弘法三十年

也許很多人是最近才注意到佛教國際化的趨勢；其實，星雲這方面的工作早已進行有年。自民國四十六年（一九五七），他以三十歲的年紀，即在《覺世旬刊》上撰文提出「世界傳道計畫」，建議訓練英語人才。之後二十寒暑，他的僧鞋走過泰國、印度、馬來西亞、新加坡、菲律賓、日本、香港，奠定佛教國際化的基礎。有一年在馬來西亞舉行皈依大典，信徒分成四路供養師父，隊伍走了三個小時才走完。另一次是在原本只能容納二千人的東姑講堂，湧入三千多人聽他講經，幾乎演出拆門事件。檳州首席部長許子根致辭時幽默的說：「今晚的場面，更加強了我要建一個萬人室內體育館的決心，這樣下次星雲大師來弘法時，才能使大家如願。」

而在以回教為國教的印尼，一向禁止佛教公開弘法，信徒因此發心茹素三個月，終於使印尼政府網開一面，讓星雲大師破天荒舉行了一場觀眾千餘人的演講。

去年，星雲在美國舊金山開《心經》講座，由慧群法師英譯，美國聽眾神往會意，情不自禁的鼓掌。老報人陸鏗讚歎：「大師推動人間佛教，創立國際佛光會，辦國際性大活動，大家都很肯定您是社會運動者，反而忽略了您的博學，尤其是佛學成就，實在可惜。」

耕耘這麼多年，星雲佛教國際化的努力，不但團結了全球佛教徒，更為國家做了成功的「宗教外交」，派駐在各地道場的徒眾有如「地下代表」。目前海外別分院的數量，比與中華民國有邦交的駐外使館數量還多，而語文人才也十分多樣化，據統計，英語流利的超過一百人；日文六十餘人；廣東話四十多人，尚有人能操德、法、西、葡、藏、泰及馬來語等，對於這一點，駐日代表蔣孝武生前曾感嘆：「佛光山的外語人才，恐怕比我們外交部還要齊全。」

而在號召僑界方面，佛光山的吸引力也很強。例如在巴黎的中國人，大都集中於十三區，經營餐館為業，平常動員一、兩百人都不容易，可是星雲大師去主持皈依典禮那一次，竟有兩千多人來參加。難怪他不論走到哪裡，當地駐外人員都要殷勤相待。

東方菩提全球播種

兩千多年前，佛陀駐世說法四十餘年，將佛法傳遍「五印度」；如今能再承續佛陀精神，讓東方菩提在全球播種，真正做到「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長流五（六）大洲」，背後的靈魂人物正是星雲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