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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17 黑白二鼠

佛經中有一個故事說:有一個旅行的人,行走在曠野中,忽然見到一頭大象追趕而來。旅人心驚,急忙逃跑。可是四邊無處躲藏,忽然見一枯井,旅人即刻攀住井邊的枯藤而下。正當要落地時,卻見井底有四條大蛇,於是緊緊掌握枯藤,不敢垂下。就在此時,又見黑白二鼠啃囓枯藤;正當生死交關、千鈞一髮之際,有五隻蜜蜂在井口飛旋,滴下五滴蜜,剛剛好滴入旅人的口中。旅人嘗到蜂蜜的甜美滋味,一時竟忘卻了上下、左右、前後的危險。

這一個故事的寓意是說:大象是指「無常」的時光,無常一直在追著我們不捨。我們往枯井中躲藏,此枯井即為「生死」之淵。四條大蛇就是組合我們人體的「四大」地、水、火、風。四大靠著生命線的枯藤,一時沒有被無常所囓,可是井邊的黑白二鼠,也就是「晝夜」時光卻不停地、慢慢地會把枯藤咬斷。此時五隻蜜蜂滴下五滴蜜,就是「五欲」的財、色、名、食、睡,此一旅人嘗到這些許的甜蜜,竟忘記了上下、左右、前後的危險。

古人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我們的生命不就是在日夜黑白二鼠的運轉之下,逐漸逐漸地走向無常嗎?

無常在佛教裡是一個真理。世間上的事事物物,哪一樣不是受無常的控制呢?人生無常,大地山河也是無常啊!當然,無常可以變好,但無常更加容易變壞的啊!尤其,人生歲月的無常,好像我們在銀行裡的存款,為數日日短少,年年蝕本;當存款用盡的時候,就看黑白二鼠肯不肯口邊留情了!

人生在無常的歲月裡,要好好地把握有限的時光,該做的要把它做完、做好,不要把未完的遺願帶到棺材裡去。人生是很寶貴的,時間更是寶貴。人生難得,時光難再;可貴的人生我們應該要留一些什麼給人間呢?即使黑白二鼠在不停地啃囓我們的生命,但我們能把握擁有的時間,做自己應做的事;例如,對社會的公益,你盡了多少的力量?對於家庭,你盡了多少責任?對自己,你留下了多少美好的事蹟給人讚美?縱使黑白二鼠咬斷了我們生命的枯藤,但我們的精神、功蹟可以留傳在社會,至少留傳在家族、親友的心中。

人生每個人都應該擁有堅強的生命,一剎那可以做出永恆的事業;只要有志、快速,何懼黑白二鼠?

二○○一年七月十三日刊於《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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