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15　我在柏林發聲

羅翠／德國哥廷根大學地球科學中心地球生物學系博士

大師的《貧僧有話要說》，已刊了七篇，前五篇我已經讀完，最喜歡的部分是大師講幾十年前的故事，就好像是聽家裡的老人說故事一樣。

我大約從半年前開始接觸佛光山以來，對佛光山在弘揚佛教、造福社會、淨化人心方面的成就印象深刻。同時通過各種管道，對星雲大師坎坷的青少年時光以及篳路藍縷的創業故事，也是略有了解。而《百年佛緣》（我恰好閱讀過的部分）中，大師對「人間佛教」理念的闡述以及對戒律問題的探討，又讓我看到他對待理論問題嚴肅、嚴謹的一面。

而這次閱讀《貧僧有話要說》數篇，除了上述印象以外，卻是對大師自在灑脫的一面有所體會。這自在灑脫大概可以歸結到「貧僧」一詞。我以前沒發覺，原來「貧僧」一詞有這麼深刻的意味。按照大師在〈我還是以「貧僧」為名吧！〉中的解釋，自稱「貧僧」，是因為雖經手的錢財無數，卻無一是「我」所有，而是大眾所共有。

其實僧人所要「貧」的東西，又哪裡僅僅是錢財呢？從大師修行、自學到創業、成就的經歷來看，他不以為「我所有」的，還包括他自己。「色身交予常住，性命付予龍天」，所以才得以在生活的困苦、身體的病痛中安忍精進；不拿往昔的成就和已經樹立的名聲來捆綁和限定自己，才可以勤勉不輟地求知，以及跟三教九流各種類型的人廣結善緣。內心的嫉妒、傲慢、委屈等等，也是因為「有我」、「我有」，隨著做了「貧僧」，這些心態也就煙消雲散了。

於是「貧僧」可以出入無礙，既不被苦難磨滅志氣，又不被舒適的境界所束縛，心之所住是「像白雲飄浮自由，像流水婉轉自在」，盡顯禪者本色。而也唯有這樣，才能有最大的力量來成就廣大無邊的事業。大師的「成功學」，大概要竅是在這裡吧？若是了解了「貧」的微妙之處，誰會真正把功名利祿當作人生最可欲、最值得追求的價值呢？

不過事實上我們這些福慧淺薄的凡夫，雖然欽羨大師的雲水境界，要做到那樣的程度何其難。嘴上說要安貧樂道，做一件事情，往往還是百般思量、千般計較，甚至不知不覺間變著方子為自己打算。這種思惟傾向，時間長了已成習慣，習慣再漸漸加重就成了病。好在病了也不是無藥可救，大師所說的他如何從一個平凡的小孩經過磨礪的成長為一代高僧的經歷，又能讓我們對終有一日的「康復」充滿信心。

感謝《貧僧有話要說》，讓我對自己的認識又清楚了一層。其實這兩天裡還試驗過，心意難平的時候，想到大師「貧僧」兩個字的內涵竟然會很快冷靜下來。希望將來在生活中，能夠將這些道理再慢慢更細緻地消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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