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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67 《南華大學創校二十週年專輯:南華加冠 雙十飛揚》序──奮起飛揚:祝賀南華大學二十週年

我是沒進過學校、沒有看過學校,沒有在正規學校念過書的一個鄉村苦孩子,直到十多歲,都還沒有因緣讀書。我小時候曾經到過一戶人家,他們家是地方人口中的「書香之家」,屋內掛了一幅孔子像。起初看到這麼莊嚴的聖像,還以為是皇帝,旁邊有人說:「這是至聖先師孔子。」

那時候,我還不懂孔子是誰,怎麼會有人高掛他的像?他們說:「就是老師啊!」我恍然大悟:「老師這麼威嚴、端莊,我以後也要學做老師。」但當時處在貧困的鄉下地方,看到的只是農田、苦工,沒有學校,見不到讀書人,也聞不到書香,沒有地方可以學習。

後來出了家,在僧團生活,從許多合理、不合理的訓練中力爭上游,做的雖是辛苦的行單,如挑水、砍柴、典座、行堂等,但我的內心始終保持著學習的動力,我想,只要努力向上,十年、二十年後必然和現在不一樣。懷抱著這個的想法,我一點也不氣餒。

後來,我又聽說佛陀有十個名號,其中一個是「無上士」。所謂「士」,就是讀書人,那麼佛陀名為「無上士」,也是老師。那時候我就有夢想:將來我有德行做老師嗎?不過,我知道,無論能不能做老師,我都應當努力。在我心中,從事教育、成為教育家在我生命中,有著崇高的地位。

在我十八、九歲的時候,正逢抗戰勝利,播遷到大後方的學校都搬回來了。由於學校要重整、要找學生,有教授看到我,就說:「你來讀我們的教育學院吧!」那時的教育學院就相當於現在的師範學校。我一聽,心想:讀教育學院將來可以當老師。就去向師父提出要求,師父一聽大喝:「混蛋,念什麼教育學院!」把我臭罵一頓。

後來想想,師父一句「混蛋」也是對的,否則我可能讀完書後就隨著社會的洪流失落了,就不是現在的星雲,失去我的本來面目了。直到如今,我都很感謝師父的慈悲,是他讓我認清出家做和尚、學佛做法師的意義。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沒有學歷、沒有文憑,一切只有靠自己的本領。

我雖然沒有受過什麼教育,但是我感到教育對國家很重要,對一個人氣質的改變、社會的提升、國力的增加都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我立志,除了弘法為佛教以外,還要為國家社會辦教育。

四、五十年前我就想要辦教育,不過實在不得力量,一個大學、中學都不是那麼容易籌辦。一直到三十年前,有一點力量、有一點的知名度可以辦教育了,政府卻凍結民間,不可以開辦私立學校。那時,我經常向政府爭取,說基督教辦有多少大學、天主教辦有多少大學,佛教的人口那麼多,東南亞一帶都是佛教徒,我們也應該有一所由佛教辦的大學。但所謂人微言輕,我的力量還不夠。

後來因為我勤勞、待人好、給人方便,累積了一些好因緣,其實,那也都是別人給我的一點回饋。有一次,台灣省教育廳陳倬明廳長到山上來辦活動,我對他說:「我也想辦大學。」他強調說:「不可能,不可能。」聽到他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我想那也就算了。

幾年後,他又來佛光山辦活動,我再次提起要辦大學的事。他說:「我已經給你辦了啊!」我說:「你什麼時候給我辦的呢?」他說:「你不是申請辦了一所工學院?」我說:「那是華梵的曉雲法師,不是星雲。」接著他就說:「那你可以辦大學。」

後來,台灣的教育部開放,可以私人辦大學,我們得到因緣鼓勵,南華大學、佛光大學就是這樣辦起來了。

佛光山無論是辦大學、中學、小學或是辦報紙、電視台,我從未想到要賺錢、圖利,我心中只有「給」,我把所有的資源,通通都奉獻到辦學校、辦報紙、辦電視台,有多少就給多少。大家應該都知道,南華大學啟用的時候,學雜費是全免的。原本我以為只是一年全免,結果一年過去了,到了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也都是全免。這四年間,為了籌措學生的學雜費以及老師的薪水,其中艱辛,實在也不足為外人道了。

南華大學開校啟教的時候,我題了校訓「慧道中流」,就是希望南華大學的老師能以智慧之道,中庸之道來教導學生,讓學生涵泳在南華智慧學海裡,四年之後,能夠具有誠實、厚道、敏捷、靈巧的品格,成為社會的中流砥柱。

南華大學成立至今二十年,如果遵古禮,就是行弱冠之禮,代表成年了。二十年來,從南華大學畢業的學生,在各行各業有相當優秀的表現,應當不愧於佛光山號召百萬人士的善心來創辦、成就這所大學的心願了。

佛教講「發心」就是開發心田、心地的意思,你能開發它,它就會生長。在教育這塊福田上,希望南華大學的所有教職員同仁們,都能發心耕耘,發心勤於教學,發心不計較待遇,真心將學校視為是自己的事業。希望南華大學的學生們,都能在這十方善緣匯聚的搖籃裡,學習人生最珍貴的品格教育,智慧教育。

希望在優秀的林聰明校長領頭的團隊努力下,南華大學,這朵嘉南平原上最高雅的蓮華,能夠出汙泥而不染,未來開創、迎接無數個璀璨的二十年。

創辦人暨董事長   

二○一六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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