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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20 《佛教文化在宜興》序

今人提到宜興,必然聯想到宜興有名的紫砂壺,乃至除了紫砂壺而不知其他。殊不知,宜興位處江蘇、浙江、安徽的交界,長江三角洲的中心腹地,自古就是商賈、文人滙聚之地;尤其佛教傳入中國以來,文人和僧人、文化和佛教,幾乎不分家,宜興也因此成為中國佛教文化重要的載體之一。即使是聞名的紫砂陶,也還關聯著一位「始陶異僧」,指點宜興人以五色泥鑄陶的傳說,雖說裨史不可盡信,卻突顯了宜興和佛教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宜興做為佛教文化古城的墨跡,在時間長河的淘洗下,因人們的關注點轉移了而淡化了,殊為可惜。因此宜興市政協欲出版《佛教文化在宜興》一書,囑我寫序,我欣然應允。

明朝萬曆年間重修的《宜興誌》上說,宜興的「山川之秀、民物之盛、風俗之醇,甲於他邑,士尚儒術,民重耕稼,性佶直而醇遜,實為圻內之大縣」。我在大陸各省行腳途中,每見路上的標語、口號、指示牌、商品廣告等,琳瑯滿目、字字珠璣;卻不若宜興市區往大覺寺路上的一塊路牌上寫著「天子未嘗陽羨茶,百草不敢先開花」來得具有人文底蘊。這是唐朝詩人盧同的詩句,陽羨是宜興的古名,一句唐詩不但達到宣傳作用,也點出宜興自古以來的在地文化,深有意涵。

宜興的人文薈萃,有數據顯示:「從古到今,宜興走出了四位狀元,十位宰相,三八五位進士,二十三位兩院院士,六十多位大學校長,八千多位教授、副教授,所以又被人稱作『教授之鄉』……」翻開歷史的扉頁,我們可以發現:「周處除三害」故事中的主人翁周處,就是宜興人,他所著作的《風土記》,是現在我們過端午、七夕、重陽等等習俗的依據。有名的傳奇文學《霍小玉傳》,作者蔣子徵是宜興人。「宋末四大家」之一的蔣竹山也是宜興人,他所寫的〈虞美人〉:「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至今仍是人生三部曲的重要引述。蘇東坡居士六進宜興,留下了「洗硯池」、「香泉井」、「東坡書院」等多處遺蹟。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也發跡宜興……宜興所出的近代聞人更是多不勝數,連蔣介石的祖籍都在宜興縣和橋鎮。

宜興自古因佛教發展興盛,佛寺林立,高僧備出,更有「禪窟」之稱,境內寺院曾多達六百間。例如,清朝玉琳國師駐錫過的崇恩禪寺,始建於唐代。宋代名將岳飛與金兵大戰一百回合,即在宜興西郊的南岳禪寺山麓,該寺始建於齊。相傳是西晉名將周處母親所捐建的潮音寺,年代就更遠溯至西晉。我依止出家的白塔山大覺寺,建於南宋咸淳年間,也有七百多年的歷史……此外,南北朝時為梁武帝祈雨的法雲禪師,是宜興人;天台宗第五祖章安灌頂大師,是宜興人;唐代提出「無情有性說」,復興天台宗的湛然大師,是宜興人;明末禪門巨匠,重興寧波天童寺的圓悟密雲禪師和他的弟子,南禪宗的繼承人破山海明禪師,都是宜興人……

細數宜興的佛教人文,自六朝起,世世代代的在人間傳遞、教化、影響、沉澱,兩千年來累積了一定的厚度,幾乎已經和生活息息相關,所謂「佛法人間化」了,只可惜這種文化底蘊,因為跟生活太貼近,反而使人們忽略了它。今宜興市政協有心將它縱向的歷史事件、橫向的影響層面,全面的蒐羅與探析,並結集成書,讓宜興人、中國人、甚至全球的人,了解宜興乃中國佛教發展中的「威德福海」,這不啻是宜興之福,也是佛教之福。

期望此書的出版,能讓宜興各寺廟重啟山門的資訊更充足,人們藉此認識宜興佛教文化做為心靈導師的尊貴,展現佛說的、人要的、淨化的、善美的人間佛教本質,則佛教對「和諧社會」起的具體作用可見矣。是為序。

二○○九年十一月於美國洛杉磯西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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