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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441 象牙筷子

商朝有位賢者,名叫箕子,他是殷紂王的叔父。箕子在輔佐殷紂王時,有天,看到紂王吃飯用象牙筷子,箕子憂心忡忡。他的朋友見他如此,就問:「只不過是一雙象牙筷子,值得你這樣寢食難安嗎?」

箕子說:「你看到的,只是紂王用了一雙象牙筷;我看到的,卻是紂王浮華的未來。你想,當吃飯用象牙筷時,他會用土缽盛飯嗎?一定會設法弄來犀牛角或美玉做的碗盤,才能與象牙筷搭配;而精緻的犀牛角和美玉作的碗盤,絕不會用來裝蔬菜、蘿蔔,必定要想法子裝山珍海味、稀奇餚饌,才會覺得不辜負了珍貴的餐具。如果吃的都是佳餚奇饌,那麼,你還寄望他會安於穿著樸素的棉布衣,在茅草屋裡用餐嗎?他必定會想要穿著綾羅綢緞、錦衣繡袍,住在富麗堂皇的宮殿裡享受了。這些都是可以預見的結果,也是我現在擔憂恐懼的原因呀!」

果不其然,過了五年之後,殷紂王真的建了一個美麗的園子,掛滿了肉,以供隨時享用;設了炮烙之刑,以虐人為樂;擁有一個用酒糟堆成的山丘、一個特設來裝酒的池子,每天流連在酒池肉林中,過著奢華逸樂的日子。過沒幾年,殷商就滅亡了。

《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提到放逸有五過種過失:一者,所有財寶、受用之物悉皆散失;二者,所到之處,情生愧赧又懷怯懼;三者,惡名昭彰;四者,臨命終時心生悔恨;五者,命終之後墮於地獄、餓鬼、傍生。商紂王後來有沒有墮入惡道,我們無法確切知道,但他因為奢華、暴虐而失去國家,甚至惡名流傳數千年,倒是眾所周知。

近年來社會富裕,科技進步,經濟掛帥,鼓勵消費,卻忽略了在追求新穎與流行的過程中,糟蹋可觀的物資,造成大量的浪費。自古被視為美德的節約惜物,已逐漸被社會所揚棄,忘了唯有節儉才是富庶康寧之道,這就不免讓人要感到憂心。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過慣富裕的生活,離奢靡也就不遠了;一個過度奢靡的社會,還能寄望有更美、更有意義的心靈提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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