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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98 ◎佛陀紀念館建立因緣
在我一生當中,我親自主持的建築,比較重要的有:高雄佛光山、宜蘭佛光大學、嘉義南華大學、美國西來寺、休士頓中美寺、奧斯汀香雲寺、巴西如來寺、巴黎法華禪寺、澳洲臥龍岡南天寺、布里斯本中天寺、紐西蘭佛光山、江蘇宜興大覺寺等,但是這些建築所花費的金錢、人力以及心力,都沒有佛陀紀念館來得多、來得大。我們在佛館的碑牆上鑴刻布施者的功德芳名,所謂「千家寺院、百萬人士」,捐贈者不但有全球各地信眾,還包括各友寺道場,甚至跨宗教的護持者,這座建築正是集合十方各界人士所共同完成的一個傑作。
我總共花了十多年的時間籌備,經過三年多的建設,大體完成。佛陀紀念館從二○一一年(民國一百年)落成開放迄今,據統計,在一年之中已有千萬人來此參拜了。
這幾年來,經常有人問我:「蓋這座佛陀紀念館,總共花了多少錢?」
如果我照實說,別人會議論紛紛,認為花了那麼多的錢,好可惜!如果把它拿去蓋醫院、做慈善就好了。
如果我說的數字不大,但事實上,所有的建設又昭然在目。就以土地來說,佛光山加上佛陀紀念館占地約一百多公頃,佛光山左近的地價,目前已經到達五萬元一坪。一公頃約三千多坪,假如用一坪五萬元的數字來計算,那是一筆多麼可觀的數目了!
再者,建設期間的工程、人力、物資等,需要不少的費用;當中也有一些工程人員、信徒的發心,他們都不計較,如果把這許多的不計較都計算在裡面,那些數字也就不算什麼了。
那麼究竟是花了多少錢呢?其實從以前到現在,還有一些廠商都還沒有來收費,所以真的很難計算出來,不如就不說了吧!
回想當初我建設宜蘭佛光大學、嘉義南華大學,大約各花了五、六十億元,這些經費大多是由「百萬人興學」運動,大家共同完成的。現在,這座由「千家寺院、百萬人士」共同成就的佛陀紀念館,我也應該把它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向大眾做個交代。
我與佛陀舍利的因緣
先要說到這顆佛牙舍利的緣由。
大約是一九八五年六月,「中華漢藏文化協會」於政治大學公企中心大禮堂成立。隔年,在佛光山舉辦「世界顯密佛教學術會議」,邀請全世界密教四大教派的法王、仁波切及各國學者專家來佛光山參加會議。在此期間,我已經和不少藏傳佛教的人士結了善緣。
說得近一點的因緣,有感南傳比丘尼戒法失傳已久,為了恢復南傳尼眾教團,一九九八年二月,我們特地到印度菩提伽耶傳授「國際三壇大戒」。那一次傳戒會當中,聚集了來自全世界的佛教領袖,如斯里蘭卡的達摩難陀長老、古那拉達長老、達摩羅卡長老、柬埔寨僧王德旺長老、蒙古的堪巴喇嘛,以及西藏的許多法王等大德,都來共襄盛舉。
這是中國漢傳佛教首次跨越國家、種族及法脈傳承,第一次到印度傳戒,順利傳授了出家的沙彌、沙彌尼、比丘、比丘尼戒,連同發心求受五戒、菩薩戒的信眾人士,超過了二千五百多人受戒。
有了善因,就有善緣,在那個同時,成就了佛教界的另一樁盛事,那就是佛牙舍利來台的因緣。
記得有一天,時任中華漢藏文化協會理事長,為人正派的田璧雙喇嘛告訴我,一位貢噶多傑仁波切表示要贈送一顆佛牙舍利給我,希望我請回台灣建館供奉,讓正法永存,舍利重光。他說感於自己年事已高,知道沒有辦法妥善供奉這顆佛牙舍利,只有委託我們來辛苦一下。
說起佛牙舍利,經典裡記載,佛陀涅槃後,留下了三顆佛牙舍利在人間。一顆被迎請到斯里蘭卡佛牙寺供奉,一顆供奉在大陸北京靈光寺,第三顆原本在印度的那爛陀寺,但在十三世紀時,回教徒大舉入侵印度,佛牙舍利被人祕密帶往西藏,供奉在薩迦遮楚秋的「囊極拉齋寺」。一九六八年文化大革命,拉齋寺遭到毀壞,佛牙舍利從此下落不明,不知去向。
原來,這顆佛牙舍利被貢噶多傑仁波切拾獲。他為了守護這顆舍利,冒著生命危險橫越喜馬拉雅山,經過長途跋涉,歷經艱辛,最後把它護送回印度。經過薩迦廷勤法王、頂果欽哲法王、覺吉體欽仁波切等高僧的認證,他們一致勸他興建佛塔供奉,讓眾生都有福報能瞻仰佛陀的真身舍利。為了等待合適的機緣,佛牙舍利一直密藏在他隨身的「迦護」寶盒當中,長達三十年之久。由於他感到年事漸高,自知無力再興建佛牙塔供養,一直希望為他找到可以託付的人。
當他知道佛光山在世界佛教交流、促進宗派融和等方面做了許多努力,肯定佛光山是弘揚人間佛教的正派道場,並且相信我有能力護持佛牙舍利,於是透過田璧雙喇嘛的介紹,在我前往印度傳戒期間,當面向我表達贈送的心願。
起初,我還會意不過來,也不敢相信自己有這樣的福報,貢噶多傑仁波切誠懇的告訴我,這顆佛牙舍利是經過多位法王認證,並由十二位仁波切聯名捐贈,希望我能接受。經過一番了解後,我想到台灣民眾如果真有這樣的福報,應當盡力促成。他也提醒我,為了避免印度政府從中阻撓,迎請舍利回台灣必須繞境,從印度經尼泊爾加德滿都機場到曼谷,再從泰國迎回台灣。我也同意他的考量,說:「千萬不能聲張,聲張了以後,這顆佛牙舍利能不能到台灣都還成問題。不如輕車簡從,繞到尼泊爾再到泰國,我們請專機到泰國去迎接。」
等到戒會圓滿回台,我才向大眾宣布這個消息,馬上得到佛教徒的熱烈支持,社會各界也樂觀其成。事情大致確定之後,我就聯合佛教界與社會賢達,組成「佛牙舍利恭迎團」,搭乘專機前往泰國迎請舍利回台灣。
四月七日上午,由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會長吳伯雄擔任團長,慈容法師為執行長,護持委員慈莊法師、慈惠法師、王金平、陳履安、吳敦義、丁守中、潘維剛、趙麗雲等百餘人組成的「佛牙舍利恭迎團」一行,搭乘華航 CI-695 專機前往泰國曼谷迎接佛牙。
貢噶多傑仁波切原本預定六日啟程到泰國,我擔心期間會有變數,所以要他提早一天,沒想到他們抵達泰國的隔天,尼泊爾當地就因政變而關閉機場。消息傳來,大家都感到十分慶幸,似乎在冥冥之中,佛陀也成就佛牙舍利到台灣的盛事。
四月八日一早,貢噶多傑仁波切禮拜過佛牙舍利後,親手將它交給田璧雙喇嘛,並且在「佛牙舍利恭迎團」一行的護送下,來到世界佛教徒友誼會的會場。泰國副僧王頌德帕菩陀詹長老、世界佛教徒友誼會會長恰洛‧威沙門中將等人,早已等候在大門口,代表世界佛教徒友誼會及泰國佛教界恭迎舍利。
祈安法會中,特別以藏文、泰語、漢語誦經,象徵顯密佛教融和、南北傳佛教融和。隨後,在副僧王頌德帕菩陀詹長老的見證下,由貢噶多傑仁波切捐贈、密教四大教派十二位德行兼備的仁波切聯名簽署,並經薩迦派的廷勤法王、寧瑪派的頂果欽哲法王等高僧認證的佛牙舍利,交由我代表接受,隔日再搭乘華航專機迎請回台灣。
由於當天適逢佛誕節,佛牙舍利在法會結束後,又被迎請到世界佛教徒友誼會所在地皇后公園,供全民瞻仰禮拜。在那期間,泰國的僧王頌德帕雅納汕瓦拉曾語重心長的跟我說:「佛牙很小,不過他需要的地方很大。」他的一番話,更堅定了我要建設佛陀紀念館的決心。
四月九日下午二點三十分,佛牙舍利順利抵達台灣桃園機場。佛光山住持心定和尚早已率領二萬名信眾在機場等候迎接。為了表達最虔誠的心意,現場有兩百位優婆夷遵循古禮,以香花鋪地、布髮接足禮,同時有兩百位顯教法師持幢幡、手爐,以及密教喇嘛吹法螺迎接。還有國防部示範樂隊及各界代表現場奏樂、台灣佛教界代表沿途恭迎,場面隆重莊嚴,氣氛祥和肅穆。
當天在機場參加恭迎法會的貴賓,有行政院長蕭萬長、考試院長許水德、立法院長王金平、內政部長黃主文等人參加。會中,我代表大眾向佛牙舍利祝禱祈願,並感謝貢噶多傑仁波切的無私捐贈,以及田璧雙喇嘛的居中促成。
法會圓滿後,大眾啟程護送佛牙舍利回台北。一路上,警車在前面開道,高速公路北上車道淨空,一路暢行無阻。快到台北時,忽然下起傾盆大雨,坐在車裡的我不禁擔心起來,在台北等候的大眾怎麼辦?所幸恭迎車隊下了圓山交流道,大雨霎時停止,彷彿剛才的一場雨,是特地為壇場灑淨而下。
到達台北之後,一些靈感的事陸續傳出,在此就不多敘述。其中最不可思議的,就是佛牙舍利將抵達松山火車站前的臨時壇場時,已是黃昏,突然從天空射出一道金光,把松隆路照得像黃金鋪地一般。
當時多家電視台爭相轉播,在人間衛視主持現場直播的名作家趙寧博士,看了頻頻稱奇,禁不住興奮的驚呼:「這真是佛光大道啊!」
這個畫面,經過數家電視台聯合實況轉播下,傳送到世界各地,許多在電視機前觀賞的民眾,無不被這殊勝景象攝受,同感蒙受佛光的加被。現場的信眾看到這個瑞相,更是歡喜感動,歎為稀有。到今天,這張紀錄影片還存放在佛光山珍藏。
經過祈福法會儀式後,佛牙舍利暫時供奉在台北道場的大雄寶殿。短短八個月當中,前往瞻仰禮拜的佛教徒及各界人士、團體,高達數十萬人,主動加入服務行列的義工,也超過萬人以上。
在此期間,行政院長蕭萬長先生希望我們能舉辦一個祈福法會,於是我們在四月十一日,於中正紀念堂前的廣場舉行「恭迎佛牙舍利顯密護國祈安法會」,承蒙副總統連戰先生出席上香,與行政院蕭萬長院長、海基會董事長辜振甫先生及現場數萬人共同宣誓奉行「身做好事、口說好話、心存好念」的「三好運動」。
八個月後(十二月十二日),佛牙舍利恭迎團一行,從台北道場搭乘鐵路局專車南下,沿途停靠彰化、嘉義、台南、高雄等站,每站停留九十分鐘,讓當地的信眾瞻仰禮拜。當天晚上,於高雄中正文化中心舉行「恭迎佛牙南來獻燈法會」,由心定和尚主法,現場一萬多名信眾同聲稱念佛陀聖號,獻燈祈福,接著迎奉到佛光山普賢寺。
隔天上午,佛牙舍利由普賢寺出發,行經鳳山、大樹巡境後回到佛光山。此時,山上早已聚集萬名以上的信眾列隊恭迎,看到佛牙舍利回山,每個人的臉上無不流露出歡喜、感動的神情。
在安奉祈願儀式中,我有感而發的說:「佛牙舍利比黃金、鑽石還要珍貴,因為人們瞻仰佛牙舍利後,不但會恭敬合掌,還會生起歡喜心、道德心,希望大家藉由禮拜佛牙舍利,學習佛陀的慈悲、智慧。」
以上,就是佛牙舍利來台灣的因緣始末。我認為能將佛牙舍利迎請回台灣供奉,不但是台灣佛教界的一大盛事,也能讓社會大眾藉由禮拜佛牙舍利,人人「心中有佛」,提升人格道德,進而帶來社會祥和、世界和平。所以在我接受貢噶多傑仁波切捐贈的當下,就已經決意在台灣覓地建塔供奉,期盼讓全世界的有緣人,都有機會前來禮拜、瞻仰。
建設佛陀紀念館
佛牙舍利在台北供奉期間,行政院長蕭萬長有心想在台灣找一塊吉地,建設一座供奉佛牙的紀念館。他提供了幾塊土地,但不是位在台北縣的山區,就是鄰近海邊,後來我去看了濱海公路八十二公里處的一塊土地,原本以為這裡背山面海,應該很適合,可是台灣電力公司的總工程師高呈毅先生卻有不同的意見。高居士是佛光山的信徒,他對我直言說不可行,因為那個地方面向海洋,強風直接吹來,再加上空氣中的濕度大、鹽分高,恐怕會腐蝕建築物,不適宜興建永久的紀念館,所以就放棄了那個地點。
為了找地方建設供奉佛牙舍利的紀念館,幾經周折,後來看中在佛光山隔壁的擎天神公司用地。
擎天神公司的這一塊地,原先是由德國與奧地利人和台灣省政府合股集資開炸藥公司。數年前,他們分股想要搬遷回國,就有許多人想來購買,但德國人和奧地利人他們覺得這塊地應該要賣給佛光山,就要我來買。但是在那個時候,我哪裡有那麼大的能力購買這一大塊土地?寺院的淨財來源,都是靠十方捐助,點點滴滴累積,才能買地建設起來的。他們說沒有關係,我們會等你們來買。
後來,經由信徒張姚宏影、曹仲植、潘孝銳等人極力地推薦,並且一同贊助出資;也因為佛牙舍利的因緣,很多信徒都發心出面幫忙,同時也覺得,佛陀紀念館建在佛光山的旁邊比較好照顧。到最後,靠著大家的力量,以一千萬一公頃,六十公頃六億多元,成功買下佛光山隔壁擎天神公司六十公頃的廠房,作為佛陀紀念館的建築用地。因緣真是不可思議,就這樣,這塊地就屬佛牙舍利所有了。
本來我還認為,如果當時行政院長蕭萬長代表國家提供土地,我們也就可以省下購地的費用了,可惜沒有這樣的因緣。
接著,我們在二○○三年元月舉辦安基典禮。當天有泰國代理僧王頌德帕布達勤那旺上座比丘、天主教單國璽樞機主教、國民黨副主席吳伯雄先生、立法院王金平院長、高雄縣楊秋興縣長,以及各界人士約五萬多人參與觀禮。
土地底定之後,接下來就是有關工程建設的部分。
最初的工程,是委託中興工程公司設計,用兩、三年的時間繪製草圖,但全山的徒眾都覺得設計的樣式太過傳統,希望能再創新一點。後來,又請大元建設公司的建築師姚仁喜先生接辦,花了一、兩年的時間,也是半途而廢;我們佛光山青年才俊成立的建設小組,大家也知難而退,不敢承擔這一個重責大任,最後又來詢問我,希望我能給予意見、規劃。
其實我不是設計師,也沒有學過建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出面表示一點意見。就像早期建設佛光山,也沒有請建築師來設計,都是我用土法煉鋼的方法,一點一滴慢慢完成,而有現在的規模。承蒙大家喜愛,多年來也獲得不少國際人士的讚美。
關於佛陀紀念館的建築,起初我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樣子,大家提供的意見不是太傳統,就是太現代,莫衷一是。後來還是由我主持會議,就著現場的衛生紙盒、玻璃瓶及報紙等物品,把報紙攤開來,玻璃瓶排開,衛生紙盒為標示,指出哪裡怎麼建、哪裡作什麼用途,最後大眾一致通過,就是現在佛陀紀念館基本的樣式了。
整個建館的工程,從二○○三年開始,經過九年規劃,三年建設,最後在二○一一年底落成啟用。在這段期間,光是外觀設計圖就畫了一百多張,最後由大成公司和日本的熊谷組建設組員來承包工程,完成這一個聖地的建築。
規劃期中,我曾說:誰能主持佛陀紀念館的建築工程?不執著己見,「無我」的人就可以擔任。後來是由佛光淨土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滿舟法師、李光輝居士,以及佛光山文教基金會執行長如常法師共同負責。
那麼,佛陀紀念館整體的格局是怎麼來的呢?
最初我想到佛陀在世的時候,在印度恆河邊上傳道,在靈山會上說法,所以就依現有的地形規劃出「前有八塔,後有大佛,南有靈山,北有祇園」。期間,我又想到大家來佛陀紀念館巡禮,需要一個可以喝茶、吃飯、休息、集合的地方,所以又建了「禮敬大廳」,再加上雄偉的山門,並將佛光山通達佛陀紀念館的一條山路拓寬,名為「佛光大道」,和佛光山連成一體。
沿著山門一路直行,穿越「禮敬大廳」,兩側有風雨走廊,以及代表「八正道」的八座寶塔;通過二四○公尺的「成佛大道」,就是供奉佛牙舍利的本館。如果車行從正門進來,也有環館道路,穿越「自在門」、「解脫門」即繞館一周。
本館的面積占地四千坪,裡面除了供奉佛牙舍利的玉佛殿,還有供兩千人集會的大覺堂及觀音殿、金佛殿和八個展覽館。本館的上方四周,有四座仿造印度菩提迦耶正覺塔形式建設的「四諦塔」。這四座寶塔分別供奉:觀音、普賢、文殊、地藏四大菩薩,象徵中國的四大名山,佛法的四弘誓願、四聖諦。
本館前的菩提廣場,設有十八羅漢、八宗祖師;為了合乎時代精神,我在十八羅漢當中,特別增加了三位女羅漢,這些人物即代表:佛法僧三寶具足、行解並重、宗派融和、男女平等。
此外,我也考量到,大家來到佛陀紀念館,需要一個可以照相的地方,所以在菩提廣場前方,我又設計一個長五十公尺、寬三十五公尺,共三十七階的「萬人照相台」。三十七階,是取意佛法的「三十七道品」,為修學菩薩道的基礎方向。為了方便老人及行動不便者都可以輕鬆的在階梯上行走,我在建設之初,還親自上去走過每一道階梯。
本館的面積共四千坪,地下設有地宮四十八座,計劃用六年的時間,向全世界徵集當代文物,此後每一百年開啟一座,要四千八百年才能全部開完。當一百年後第一批文物出土,會再放入新的文物,以後的每一座地宮都是一樣,這樣就可以讓文化傳承永續不息。
收入地宮的文物不一定是價值很高,重要的是不容易壞。以目前來說,第一批各方捐贈的文物,就有:台北震旦行陳永泰先生捐贈的法門寺地宮文物、韓國通度寺贈送的佛陀金襴袈裟、泰國僧王贈送的金佛、泰皇贈送的佛陀十大弟子舍利等,還有各個朝代的錢幣、工藝品、生活用品等。想到這些文物經過百千年後,能提供未來的人研究這個時代的生活、文化,那就很有意義了。
在本館的周邊,還有祇園、滴水坊及親子舞台,沿途設有石桌、石椅、衛生間等公共設施,不管是散步、休憩、親子同樂、戶外教學,都可以讓人悠遊其間。此後,還會有「生命的密碼」、靈山禪窟等建設,讓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能學習佛陀的慈悲智慧,將平安與幸福帶回家。
總之,佛陀紀念館的每一個建設規劃,都是以人的需要、教化的功能為主。例如:從山門進來,不管是車行環館道路,或經由禮敬大廳、成佛大道,或循著風雨走廊、八塔到本館,都是無障礙空間。尤其我在環館道路上寫了「向前有路」四個字,意思是只要向前,循著遵循的方向就會有路,也不容易迷路了。其實,如同我們待人接物,要積極進取,人我之間要能尊重包容,凡事清楚明白,必定人事平安,所到之處都能通行無阻。
佛陀紀念館的人與事
說過了佛陀紀念館的硬體建設,接下來要談談佛陀紀念館的人與事。
前面提過,這是集合眾人的心力共同成就的建設,除了「千家寺院、百萬人士」,期間還有很多特殊的人與事,也值得在此一說。如:
本館後方的佛光大佛,重達三八○噸,連同基座共一○八公尺,是在台灣楊梅聖光雕塑公司莊隧附董事長、莊朝凱經理,以及負責大佛內部鋼構設計的傑聯國際工程顧問公司張敬禮董事領導的團隊,日夜趕工如期完成。
本館的玉佛殿裡,有福建泉州李慶國先生雕刻的東方琉璃世界、西方極樂世界彩色玉雕,廈門劉永生居士雕刻的香木寶塔,觀音殿裡則有楊惠姍女士雕塑的千手觀音等,這些都將永久收藏在佛陀紀念館中,供人瞻禮。
菩提廣場上的十八羅漢,是雕刻家吳榮賜先生的作品。吳榮賜先生有「台灣神雕」之稱,自我要求很高,為了雕刻這十八尊羅漢,他特別到泉州挑選適合於佛陀紀念館的青斗石。在他的細心揣摩和熟練的刀法下,每尊羅漢的神韻、動作都栩栩如生。
風雨走廊兩側外牆上的浮雕,有〈佛陀行化圖〉(施金輝繪)、〈禪畫禪話〉(高爾泰、蒲小雨繪)、〈護生圖〉(豐子愷繪),以及「禮敬大廳」前的獅子、大象家族,都是出自水泥雕塑藝術家葉先鳴先生之手。葉先生對自己的作品也是堅持完美,尤其水泥雕塑最困難之處,在於水泥乾得快,無法事先描繪,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內做出半浮雕的立體效果,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功力。
此外,〈禪畫禪話〉、〈護生圖〉的彩繪,是藝術家陳明啟的作品,它與葉先鳴先生的浮雕相得益彰,讓每個來參觀的人看了都很喜歡。
還有全台灣最大的梵鐘、大鼓,也是了不起的創作。梵鐘,是韓國聖鐘社元光植社長督造,花費十五個月的時間鑄造完成,高四點三四公尺、直徑二點五八公尺、重二十五點五噸,鐘面並刻有五千二百餘字的《金剛經》;大鼓,是由台灣製鼓業首屈一指的响仁和鐘鼓廠第二代製鼓師王錫坤先生,以一年多的時間打造而成。鼓高九尺,鼓面採用特殊植物纖維,直徑七尺,鼓桶選用花梨木,突破傳統用牛皮製鼓的習慣,可以說具備了環保與慈悲的精神。
佛陀紀念館裡的一些重要建設,也有不少來自世界各地的信眾發心捐建,如:
佛陀紀念館山門由羅李阿昭女士捐獻;本館大門由菲律賓陳永年先生奉獻。
八正道塔分別有:
一教塔:蔡其瑞、黃淑滿捐建。
二眾塔:白清棟、陳玲琴捐建。
三好塔:賴維正、李美秀捐建。
四給塔:謝其昀捐建。
五和塔:戴正吳、高美娥捐建。
六度塔:邰鑅、邰凌雲捐建。
七誡塔:溫三郎、陳麗真捐建。
八道塔:廖萬居、周粉捐建。
四聖諦塔分別有:
觀音塔:陳捷中、蔡蝴蝶捐建。
文殊塔:李忠義、楊玉瑛捐建。
普賢塔:葉清山、陳和順、戚品淑、陳玉蓮捐建。
地藏塔:陳振常、陳曾四欣捐建。
雙閣樓:莊雅清等人捐建。
工程期間,承蒙台北國際聯合建築師事務所的張國章建築師,太子建設開發股份有限公司莊南田董事長,大成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張榮田董事長、陳長坤經理,翔聯企業股份有限公司林富商董事長、張文政協理、高泉崑經理,大元聯合建築師事務所姚仁喜創始人,十月設計總監陳瑞憲先生,中興工程顧問股份有限公司廖乾榮經理,建銘營造股份有限公司劉俊弘經理、薛憲治顧問,鎰贊不銹鋼有限公司吳淼宗先生等所領導的團隊,顧問趙大深先生、戴玉琴女士、曾瑞蓮女士、翁駿德先生,以及由如常法師帶領的內裝工務人員如展法師、張宇凱先生、林中文先生等,義工王修善、郭榮泉、毛景超等人的齊心努力,讓佛陀紀念館能在預定的期限內順利完成。尤其大成建設負責督察工程運作的傅再賢所長(今升任處長),每天在工地早到晚歸,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幾乎以佛陀紀念館為家。聽徒眾告訴我,他經常一早就到佛光山大雄寶殿和法師們一起上殿做早課,結束之後馬上開始一天的工作。工程團隊看到主管這麼認真,自然也跟著盡心盡力了。
另外,還要感謝高雄縣楊秋興縣長,給予我們很多的助緣,讓佛陀紀念館在二○○三年元月舉行「安基典禮」後,同年五月通過「非都市土地山坡地開發建築審議」,准予開發。不久,又陸續讓我們通過「雜項併建築執照」等建築申請程序,因此得以從水土保持,到主體地上結構體工程的開工,先後順利完成各項工程。
二○一○年年底,高雄縣市合併之後,也感謝高雄市長陳菊女士的幫忙,讓我們在佛光山通往佛陀紀念館之間的「佛光大道」得以順利開通,方便來訪的客人往來兩地。
再有要感謝的,就是佛光山全體的僧信四眾,從工程啟建到落成啟用,期間好幾次動員大眾,共同出坡整理環境、種花、植草,以及活動期間的交通指揮、車輛接駁、知賓接待等等。
在佛陀紀念館即將落成之際,也承蒙天下遠見出版社的高希均先生,帶領諸多同仁,由潘煊小姐執筆,共同編撰出版《佛光山佛陀紀念館紀事‧人間佛國》,引領大家認識佛陀紀念館,在此也一併感謝他們的發心與用心。
其實,從佛牙舍利迎回台灣,到佛陀紀念館建成,前後歷經十餘年,此中有太多殊勝感人的因緣,由於篇幅的關係,就不一一敘述了。
佛陀紀念館於二○一一年(民國一百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落成啟用,如今已屆滿一年,不久前也突破千萬人次來館參訪的紀錄。
記得半年前,有人興奮的告訴我:「前幾個月,和朋友們的話題最多的是:『你到過佛陀紀念館嗎?』可是最近又不同了,大家改問:『佛陀紀念館,你去過幾次了?』」甚至來到佛陀紀念館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不分階級貧富,不分種族地域,不分宗教信仰,尤其神明、宮廟,以及神父、修女等宗教人士,也都來參訪禮拜,可見佛陀紀念館確實已經發揮它的威力了。
其實,佛陀並不需要人們禮拜供養,但是眾生需要藉由禮拜聖賢,啟發善念,淨化心靈,這也是我建設佛陀紀念館的本意。供奉佛陀的真身舍利,並不是要強調舍利的神妙,而是希望讓大家藉由禮拜,將自己的心化為佛心。
此外,我也常說,佛陀紀念館是十方的,是大眾的,只要有人需要它,誰都可以來親近它。它是文化的、教育的,無論個人、家庭、學校、機關團體,誰都可以在這裡聚會聯誼,可以在這裡遊藝教學。
在此衷心祈願,所有來到佛陀紀念館的有緣人等,都能體會此間眾多的因緣成就,感受到世間的善緣美好。台灣很小,但我們以佛陀紀念館做文化的窗口,希望讓世界看到寶島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