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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46 朱斐

朱斐(一九二一~二○一五),江蘇蘇州人,又名「朱時英」。曾在日本長崎高等商校讀書,故擅長日本語文。

朱斐居士和我的交往,我們是不打不相識,最初的因緣是我在台中編輯《覺群週報》。那時我住在中壢,不方便常到台中,於是寶覺寺的林錦東就把《覺群》,轉請在台中圖書館,擔任總務主任的朱斐居士來負責。

《覺群》是太虛大師創辦,旨在改革佛教的雜誌,由上海市佛教會祕書大同法師,將這份雜誌從上海帶來台灣。一九四九年,朱斐居士接辦《覺群》時,請李炳南居士擔任社長。第一版上面就聲明,以後《覺群》要弘揚淨土法門,以紀念印光大師。我在中壢圓光寺看到這則啟事,深不以為然,就寫了一封信給他,說明這一本雜誌是太虛大師創辦的,怎麼可以改成紀念印光大師呢?像張家的祠堂,你怎可以隨便就改為李家的祠堂?

他隨後,就把我的信件刊出,並且說我不贊成淨土法門。其實我一生,打佛七約有百次以上,再加上早晚念佛、週六共修,那就更多了。我是倡導「禪淨共修」的人,主張「解在一切佛法,行在禪淨共修」。為此招來台中那許多念佛人士的反目,說我反對念佛,增加了我在台灣弘法的困難。

後來,《覺群》停刊,改發行《覺生》,兩年之後,又另創《菩提樹》。這就是在台灣發行多年的《菩提樹雜誌》的來由。

那時在台灣,可以為雜誌供稿的人不多,朱斐居士發行《菩提樹》時,剛好我在新竹青草湖「台灣佛教講習會」上課,利用課餘時間學習日文,就試著翻譯日本森下大圓的《普門品講話》,當時的學生聖印法師為我謄寫,投稿到《菩提樹》,朱斐居士在第一版刊登,對我表示善意。日後我就成為《菩提樹》的長期作者。

在他多年發行的《菩提樹》,可以說每一期至少都有我的一、兩篇文章,我不但幫他寫稿、邀稿,甚至幫他推銷、發行。我和朱斐居士也時相往來,成為很好的道友。我到台中,他都把房間讓出來給我居住。

朱斐居士是跟隨台中蓮社李炳南居士,他們都是印光大師的信徒,在台中弘揚淨土,提倡念佛,非常盛況。因為這樣的關係,我有時到台中慈善寺、慎齋堂講經,李炳南居士都會在座,當然在佛學精通的大德長者前面,自覺不夠條件,我就請李炳南居士不要來聽我講經,但是多年當中,我也多次到台中演講,他每一場必定在座。我非常尊重李炳南居士,他對出家人也非常尊重,大家都友善往來。

我雖在宜蘭主持念佛會,但是我不專弘揚淨土,因此興建佛光山時,我就主張八宗兼弘,我不願意成為某一宗、某一派的弟子、傳人,我覺得佛陀的弟子,就佛弟子就好了。

朱斐居士和我在思想上有些差異,他說:「你們是法師,最好在寺內修行,由我們信徒供養。在外弘法的工作,就讓我們信徒去衝刺就好。」我覺得這種思想太過偏見,等於是乞丐趕廟公。所謂「佛法弘揚本在僧」,這是太虛大師的名言,何況佛經裡也經常提到「僧住則法住」,假如僧團沒有弘法的功能,那麼僧團的作用是什麼呢?僧眾要弘揚佛法,信眾要護持佛法才是,他卻反其道,認為出家人應該在寺裡苦修,弘法讓在家居士從事,所以對於朱斐居士的這種想法,我不能認同。雖然在其他方面我們都保持友誼,但是思想不同,各有認定。

再者,他每年都辦結夏安居供僧的活動,每次都有幾十家寺院安居,他的《菩提樹》都會發心供養。我說:「我們佛學院辦教育,長年累月的,一年到頭都跟安居一樣,為什麼不算是在安居?」

他認為辦佛學院與佛法無關,只有安居才是佛法。我們有許多的認知不同,不過,我認為「同中存異,異中求同」,同與不同,就不要太過計較,不必為了思想不同,就不相來往,那又何必呢?

由於朱斐居士也算是我的老友故人,尤其對台灣佛教文化有非常重要的貢獻,所以寫到此,對於這一位同為宣揚佛教而努力的道友,倍感懷念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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