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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60 智光長老

智光長老(一八八九~一九六三),江蘇泰縣人,十九歲時(一九○八年)在楊仁山居士創辦的「祇洹精舍」受學,和太虛大師、仁山法師是同學。一九一四年,就讀月霞法師在哈同花園創辦的華嚴大學,對於華嚴教義深有體悟,著有《華嚴大綱》。一九二三年受焦山定慧寺記別,並任定慧寺監院。

焦山本隸屬於曹洞宗,但兼修淨土,並不時請大德宣講經論,且例行三年傳戒一次,所以宗(修禪)、教(講經)、律(持戒)三者並行。

一九三三年,智光法師繼任定慧寺住持,為增進戒子對佛法的認識,在寺內成立「學戒堂」,於戒期圓滿後,為新戒講授基本佛法。這所「學戒堂」,就是他後來所創辦的「焦山佛學院」的前身。

一九四五年,我在焦山佛學院念書時,智光法師是以退居老和尚的身分,不定時的為我們上戒律學的課。他曾訓誡我們說:「佛陀制戒是為攝僧而令正法久住,故戒是菩提之本,要以戒為師,青年人出家了,不注重戒律,哪算是佛門弟子?」智光長老的當頭棒喝,讓我深深的感覺到,所謂「戒住則僧住,僧住則法住」,至今我們仍能見聞佛法,皆歸功於制戒攝僧。故要想佛法久住,僧眾受持清淨戒律,是非常重要的。

當時我還是一名學生,而智光長老是地位崇高的退居老和尚,我們身分差距太遠,想要親近他,在叢林裡幾乎是不可能。智光長老在我的印象中,性格保守,對於新佛教運動,既不參與,也不寄予同情。從小在佛門薰陶,參學過很多的地方,且能背誦《法華經》……到年高時,就如玄奘大師的「非因尋討經論,不虛燃一燈;非因瞻禮聖容,不虛行一步」的修養。這種穩健如山的老和尚,在我們青年的眼中倍感恭敬。

後來到了台灣,我在「華嚴蓮社」見到他。「華嚴蓮社」是專弘華嚴教義的道場。一九五二年,由智光長老的弟子南亭法師所創建,智光長老為「華嚴蓮社」首任住持。大概有過多次,我到華嚴蓮社時,承蒙智光長老不棄,都在後廳單獨接見我長談,慚愧的是,現在也已記不清楚他說些什麼內容了。若我請其開示,他言多保守,講話不太涉及人我是非,只偶爾在佛法義理上表示意見。

一九五三年,台南大仙寺傳戒(是台灣光復後第一次傳戒),智光長老受聘為說戒阿闍黎。後來還相繼受邀到月眉山靈泉寺、台中寶覺寺等處傳戒。

一九六四年,有一位福州籍的陳秀平居士,是宜蘭弘法隊的隊員,邀約了台電公司十多位工程師,各自出資,在永和買了約有五千多坪的土地(即現在的「智光商工」的校址),全權交由我來籌辦、規劃,辦一所佛教創建的中學。那時我雖然在宜蘭弘法,除了有這一塊地外,其他一點基礎也沒有,要創辦學校實在因緣不足,所以我就邀約南亭長老、悟一法師等人同為創辦人。

那時,我原本想以「太虛高級中學」為校名。但悟一法師說不好,「太虛」太虛無了,太虛幻了,以此當校名對辦學不好。我認為,了解大自然的虛空浩瀚,不就是科學時代研究的項目嗎?或許他們對太虛大師不是很信仰崇拜,後來就用智光長老的名諱來做學校的名稱,所以「智光高商職業學校」校名就這樣定下來了。

學校快要開學時,南亭長老對我說:「你辦這個學校,董事都是在家的信眾,哪像個佛教學校?最好請那些福州的信徒退出,請僧眾來當董事。」

我一聽,既是南老的意見,我就照做。這些福州信徒真好,像蔣師佑等人聽了以後,都全部退出,由南亭長老提名華嚴蓮社的人擔任董事。

我想,只要學校辦得起來,什麼人來當董事都不重要。後來這所學校竟變成了是華嚴蓮社所創辦的,我覺得對那些熱心想要創校的在家信徒,深感抱歉。

「智光高商職業學校」在政府登記,是南亭、悟一、星雲三個創辦人,但後來智光學校對外行文或每逢新年寄發賀卡時,創辦人都只寫南亭、悟一,就是沒有我的名字。多年後,南亭長老發覺了這個問題,一直向我道歉,但我已不以為意。

南亭長老、悟一法師皆已作古,我則成為唯一的創校董事,但現在的主事者卻無視財團法人規章,我要派弟子慈容、滿綸、張培耕等人代理我前往開會,每回都遭拒絕,多達五次以上。其實我派人參加,只是聊盡擁護之意。

提到智光長老,就聯想到「智光高商職業學校」,現在恐怕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這些創建的過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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