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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317 李子寬

李子寬居士(一八八二~一九七三),湖北應城縣人。於留學日本法政學校期間,加入同盟會,是國民黨的黨國元老,曾經擔任過孫中山先生財政廳廳長。在台灣任國大代表,和孫張清揚女士,合力把善導寺買下來,做為台北市佛教會的中心,讓台灣佛教有了活動的場所。

除此之外李子寬居士對佛教最大的貢獻,就是說服蔣總統,把台北市政府的兵役科和警務處的交通大隊,從善導寺遷移出去。又印順法師和續明法師被誣有「親共」的思想,曾被警備總部逮捕審問,也是靠著李子寬居士大力地奮勇護持,而得以挽救。

李子寬居士是太虛大師的皈依弟子,故非常護持太虛大師及其所有的弟子,如:大醒法師、印順法師、演培法師、續明法師、仁俊法師等。此外的佛教界人士,就鮮少往來了。抗戰勝利後,他和太虛大師、章嘉大師三人,被指定為中國佛教會整理委員會的常務委員。可見他在蔣中正先生心中,及在佛教的地位是多麼的重要了。

李子寬居士和白聖法師都是湖北人,那時在台北,兩人可以說是互相敵對。李子寬居士是一位有思想的人,護法情殷,為了佛教,什麼辛苦,怎麼犧牲都在所不惜,但只執著於信賴太虛大師的弟子,其他的像南亭法師、道安法師、道源法師、東初法師、慈航法師、默如法師等,他都敬而遠之,沒有全佛教的理念。假如他有天下、佛教一家的觀念,或者以太虛大師的人間佛教,團結各地的法師,那佛教受益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白聖法師也是一個有作為的人,但太個人英雄主義,只知造就自己名位,並沒有想到佛教。故有人取笑說:「上有九頭鳥,下有湖北佬」,二位湖北人,相爭的成見事小,可是卻影響了整個佛教的發展,他們的舉止不是一位領導者應有的作為。

李子老雖然地位崇高,但因我們常在善導寺幫忙仁王護國法會,每次接觸,久了,大家就熟稔,也常會天南地北,無所不談的聊說一些佛教的掌故、佛教的未來等等,有一次,他勸我們幾個年輕的法師,加入國民黨做黨員。

抗戰勝利之初,我在焦山佛學院,一位國民黨的官員來為我們上「民權初步」的課,其學問、見解讓當學生的我們非常佩服,他要我們全班的人都入黨,我們同學也都照辦,所以我的黨齡,應該是從一九四五年就開始了。但是後來回到祖庭大覺寺,在白塔小學擔任校長時,那個區域常有共產黨員出沒,非常危險,就不敢擁有這一張黨證。

現在李子寬居士,又提到入黨的事。那時我的想法是,出家人弘揚佛法都沒有力量,還能為黨國做什麼事呢?國民黨也退守到台灣,還要再加入國民黨做什麼呢?但是他提醒說:「你們這許多法師,不加入國民黨,在台灣就不能弘法,只有加入國民黨,才有許多方便呀!」

我志在弘法,聽到他說加入國民黨能幫助弘法,也就動心了。不過我也提出一些要求:一、不交黨費(因為沒有錢);二、不可以公布我們入黨;三、不開小組會議。他都一一地承諾,所以我們就入黨,介紹人就是這一位黨國元老李子寬居士,這也算是我們的榮耀了,那是在一九四九年的事了。

入黨後,對我弘法的生涯,確實帶來了不少方便,如在弘法時碰到當地警員在取締或有些意見不同時,我總是大膽地和他們抗爭。我並非有多大的力量,只是想到我也是國民黨黨員,也就有勇氣了。

李子寬居士和我交往,對我還蠻友善的,一直在佛教會裡支持我,使得白聖法師對我總是處處反對。有時白聖法師在拉攏我們年輕的法師時,又鼓勵我們要反對李子寬。因此,我們在台北弘法,夾在這兩位老人家之中,總不禁感嘆:「這許多人,不肯給我們青年交棒,不但不肯交棒,還給你當頭一棒。」

李子寬和白聖法師在中國佛教會裡,彼此水火不容了數十年,其結果除了兩敗俱傷外,讓佛教會成為一人的佛教會,不能普遍地容納全體佛教徒,不能讓佛教會成為佛教徒所共有。最受傷的還是全國的佛教徒,其他又能擁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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