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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70 一九五四年
民國四十三年 二十八歲
一月十日
・為了替《人生雜誌》增添篇幅,豐富內容;同時也是希望寫出一本簡明易懂的白話文佛傳,幫助信眾從佛陀的行誼來認識佛教,明白佛理,大師著手撰寫《釋迦牟尼佛傳》。文章於《人生雜誌》第六卷第一期連載。筆名摩迦。
在編輯《人生雜誌》時,我據理力爭,建議將本來的篇幅由二十頁增加至二十八頁,以饗讀者。發行人要求我補貼多加八頁的費用,我沒有錢,但也硬著頭皮答應,從此每日更加省吃儉用。花錢是小事,我往往因為社內編校僅我一人,只得日夜焚膏繼晷,絞盡腦汁,改稿撰文,增添的篇幅也成了我寫作的園地,《釋迦牟尼佛傳》、《玉琳國師 》都是我那時的作品,久而久之,竟然也磨練出我會寫文章的筆來。(《往事百語》〈錢,用了才是自己的〉)
在我們中國,能代表救世主佛陀的聖格,及深邃的思想智慧,和救人救世的慈心悲願,未曾出版一本比較像樣的白話文的佛陀傳記。五、六年前,我就有撰寫佛陀聖傳的願心,總因參考的資料不夠而中止。
寫佛陀聖傳,不是用想像力來寫的,不能說一句沒有根據的話。等到我蒐集中外佛陀聖傳達十數種之多的時候,再加之我身邊有一部《頻伽藏經》,我感謝佛陀的慈光庇佑到我,寫作實在是很順利的事。
佛教中印刷流通的經書單行本很多,但讀者讀後除了能知道一部分佛理以外,他並不能認識佛教的全貌。在我想,知道佛陀,才能認識佛教!佛教是什麼?從救世主佛陀的言行中才可以大概的知道。(《釋迦牟尼佛傳・序》)
一月十五日
・台灣省宜蘭佛教分會召開第五屆會員代表大會,大師當選為宜蘭縣佛教支會理事。
三月十九日
・大師於雷音寺宣講《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以教學方式講授,並於月底舉行第一次《金剛經》會考,前三名依序為李新桃(慈莊法師)、何石瑩、周德。
四月四日
・組織全台灣第一支「佛教青年歌詠隊」,大師自己寫詞,創作〈西方〉、〈弘法者之歌〉等佛教歌曲,由楊勇溥先生譜曲,於宜蘭以歌聲弘揚佛法,當時的青年現多為佛光山僧眾中的一級幹部,如慈莊、慈惠、慈容、慈嘉等法師。
二、三十年前,寶島民智未開,神佛不分,為了使正信的佛教深入民心,只得挖空心思,設計各種活動。一天,我福至心靈,想到過去佛陀時代以音聲傳教,但是,卻苦於當年並沒有什麼佛教歌曲,便自己動手寫詞,請楊勇溥先生譜曲,把當地優秀青年一起唱到佛教中來。後來這些青年組成歌詠隊,跟著我上山下鄉弘法布教,每次風塵僕僕而去,披星戴月而返,……五○年代的台灣,民風還很保守,這一支小小的隊伍,卻以其朝氣蓬勃的歌聲,橫掃蘭陽地區,遍撒菩提種子。(《往事百語》〈小,不能忽視〉)
我於民國四十二年(一九五三),二十六歲時到宜蘭來弘法,當時雷音寺的環境並不好,有三個軍隊的軍眷住在四周,大殿內的拜墊都被拿去當枕頭,大殿坍墀幾乎成了公共廚房,信眾求法很虔誠,渴望有法師能駐錫在雷音寺內,這也是我留在雷音寺的原因。
當時到雷音寺走動的年輕人皆不認同佛教(包含慈莊、慈惠在內),只是為了喜歡寺院活動、參加歌詠隊唱歌、寫日記給我改、聽我講話開示而已。我也從不要求他們禮佛或皈依。青年們的活潑、好動,常在寺院中遭年紀較大的信徒白眼與不茍同,如何不得罪老信徒並保護年輕人,讓大家都能皆大歡喜,也就是如何將青年的熱與老人的力融和,這一方面我確實很用心。
當時弘法是以敲鑼打鼓的方式,事先到各鄉村小路去宣傳,開示時則配以幻燈片和連環圖畫來詮釋,每次出門弘法都是成群結隊的一、二百人,有時坐火車,有時騎腳踏車,都是法喜充滿的來去,尤其是騎腳踏車的場面很壯觀,回程時,幾乎是伴著歌聲一路回宜蘭。也許是受此影響,佛曲〈弘法者之歌〉就在這種氣氛下作出來了。(一九九三/八/廿一《星雲日記》)
五月一日
・大師著作《玉琳國師》出版,此書以小說體例寫成,文采優美,深具文學性,加以故事情節生動,書出時洛陽紙貴,轟動一時。之後陸續被改編為舞台劇、歌仔戲、電視劇、電影,以及電台廣播等影音播出,不但實現大師「佛教藝文化、電影化」的理想,日後更幫助大師購地建寺。
二十七歲,在雷音寺的斗室中,每晚就著「小小」的裁縫機,我寫下了《玉琳國師》與《釋迦牟尼佛傳》。《玉琳國師》曾被拍成電影,又被改編成收視率頗佳的連續劇《再世情緣》,一本「小」書能躍上銀幕,以聲光弘法,實在是始料未及。(《往事百語》〈小,不能忽視〉)
出家後受了幾年關閉式的叢林教育,有一天居然異想天開,在日記上寫著「佛教需要文藝化,佛教需要電影化,佛教需要人間化,佛教需要國際化」。為了「實踐」佛教文藝化的理想,我從青少年時期即開始在紙上塗鴉,記得第一篇作品是〈鈔票的話〉,我抱著姑且一試的念頭投稿,沒想到竟然被江蘇省在鎮江發行的《新江蘇報》錄用,後來我又接二連三寫了許多小品、新詩寄到《新江蘇報》,也都獲得錄用刊載,這對於我來說,實在是一種無上的鼓舞。
及至弱冠來台,雖然當時食不裹腹,依然自我勉勵,陸續以淺顯的白話撰文寫稿,《無聲息的歌唱》就是在生活最艱困的時候,為向大眾介紹佛教法器寫下的隻字片紙結集所成的書籍。我不但創作了一些短篇小說,如《茶花再開的時候》、《真正皈依處》,佛教童話故事〈星君仙女下凡塵〉,刊登在《人生》、《覺生》等佛教雜誌之外,又嘗試撰寫長篇小說《玉琳國師》,沒想到初試啼聲,即蒙受讀者歡迎,後來多次改編成劇本,錄製成廣播劇,在電台播放,拍攝成電影,在劇院演出。其中以數年前勾峰先生改編製作的連續劇《再世情緣》,最為轟動,連海外地區都爭相播放。(《往事百語・有理想要實踐》)
如果有人問起:「佛光山這塊土地是誰買的?」我會告訴他:「是玉琳國師。」……五十多年前,我寫了一本佛教的小說,名為「玉琳國師」。這本書出版後,由於反應熱烈,之後又再版印刷好幾十次,甚至還拍成電視劇、電影,也曾在電視、廣播電台播出。後來我就用《玉琳國師》的稿酬買了佛光山這塊土地,所以說,佛光山的土地是玉琳國師買的。(《百年佛緣・道場篇1・我建佛光山的因緣》)
五月八日
・大師帶領宜蘭念佛會舉行慶祝佛誕節活動,接連四天,有遊行、念佛、放映幻燈片、浴佛典禮、表演晚會,並演出佛教話劇,有近八千人參加,盛況空前。此利用幻燈片、音樂布教,可謂開創現代化弘法之始。
五月九日
・應高雄信徒之請,大師參與籌建的高雄佛教堂舉行奠基開工典禮,邀請高雄市長謝掙強主持。當天並舉辦浴佛法會,信眾參與熱烈。
五月二十日
・五月六日慈航法師圓寂,大師撰文〈偉大與崇高——紀念我最景仰的慈公老人〉。文中,大師對慈航法師竭盡所能照顧大陸僧青年,尤其對自己的愛護,充滿懷思與感恩之情。
慈公老人圓寂了,我無論如何不相信,就是到我含著滿眶眼淚寫這篇悼文的時候,老人還是笑得像彌勒菩薩似的活在我的心中。……我沒有親侍過老人的教席,但我卻把老人當著老師一樣的恭敬。我見到老人的時候,都以老師稱之,而很少喊他老法師。他老人家雖然是六十歲的高齡,可是對我們卻從不老氣橫秋。……我們在台灣的僧青年,多多少少,或直接或間接,都受過老人家的恩惠。
民國三十八年春天,我們流亡到台灣來的僧青年,正感到茫茫無所依的時候,老人卻伸出了援助的手。那時的出家人曾遭政府的一度誤解,政府為了肅奸防諜,父子母女正都不能信任的時候,慈公老人卻同我們冤屈的度過不短的監獄生活。老人家不是口頭上重視僧青年,不是口頭上對僧青年客氣,老人家的確是將僧青年當作他的生命。他赤手空拳的建立了彌勒內院,收容了大陸來台的過半數的僧青年,誰有這樣慈悲的精神和寬廣容人的胸懷呢?
有一次,老人對我說:「人生的大病是貪瞋痴三毒,貪心我已漸漸的淡,瞋心我還是有的,但我的瞋心中沒有恨的存在。愚痴是免不了,但不會大糊塗。」這都是老人的由衷之言,老人不但沒有貪心,而且,更進一步的,他的喜捨之心特別大。他老人家的遺囑上說:「慈航身無半文。」這是不錯的,老人的弟子送給他的供養,隨時來隨時分散給人,從不餘蓄。
記得有一次,那是民國三十九年(一九五○)的春天,台北善導寺舉辦「護國消災薦亡法會」七天,我也是參加法會的一員。是在第四天上午吧?我們的慈公老人來了,可憐那時一些主其事的勢利人兒都不招待他,讓他就坐在納骨堂中的死人骨灰旁休息。我們一支香後,搭衣去禮拜老人,他隨即把南洋的弟子剛匯給他的錢,統統買了《太虛大師全書》分送給我們。下一支香,本來是應該請高僧大德說法開示,但主事的人忘記我們這位赫赫威名的慈公老人了,大概是趙恆惕老居士吧,看不過去,就請老人講話。老人講了,他講的大意是說:「有些佛門的大德到台灣來都安身無憂了,可憐一些無依無靠的僧青年卻飄飄蕩蕩,沒有歸宿!」別的大德就怕聽到僧青年的名字,就怕見到僧青年的人,而我們慈公老人卻大聲疾呼的為僧青年呼籲,佛教能少了僧青年嗎?老人的眼光是多麼遠大啊!老人的心懷是多麼慈悲啊!老人演講的時候,眼淚像雨點般的流下來,我們在座的十幾個僧青年,哪一個不是覆在桌子上失聲的痛哭起來?唯有我們的慈公老人才是真正的愛護僧青年啊!唯有我們的慈公老人才配稱真正的僧青年的導師啊!
老人在台灣為僧青年受了不知多少委屈和痛苦,南洋的弟子,飛機票寄來了,要老人再回到南洋去,老人把飛機票撕去了。他說:「我願意死在台灣,我也不願離開流亡在台的僧青年!」
老人是人間最富有人情味的菩薩,他有學不厭教不厭的精神,他有對一切人怨親平等的慈心,老人的好處太多了,我親近侍奉老人的時間太少,我還不能十分的認識老人,我只能寫出一點老人對我的愛護,以及我所了解到老人美德的千萬分之一,我說不出別的話來,我唯有覺得老人偉大與崇高!
老人圓寂了!老人的圓寂,豈止是我們僧青年個人的悲哀?豈止是老人弟子或故舊的悲哀?這乃是整個人類的悲哀啊!這乃是整個人類的損失啊!
老人圓寂前的遺偈說得很對:「來來去去,永無休歇!」我們稱念觀音菩薩的聖號,祝禱老人像觀音菩薩一樣早日再到人間來應化罷!老人!你一定知道我們對你老人家的仰望之殷吧?(〈偉大與崇高──紀念我最景仰的慈公老人〉,刊於《菩提樹月刊》第十九期)
六月十日
・大師撰文〈苦海何處覓慈航〉,以紀念慈航法師。文刊於《人生月刊》第六卷第六期。
六月十三日
・大師於雷音寺主持慈航法師追思會,參加者兩百餘人。
六月十六日
・繼去年一○八人皈依之後,大師再度於雷音寺主持皈依典禮。皈依者多為宜蘭中學及蘭陽女中青年學生,有吳素真小姐等八十多人。吳素真即今之慈容法師,他是第一個皈依大師的出家弟子。
七月八日
・大師於《菩提樹月刊》第二十期發表自己作詞的〈菩提樹〉、〈快皈投佛陀座下〉等佛教歌曲。
七月廿四日
・大師應高雄縣佛教蓮社與鳳山佛教蓮社社長煮雲法師之請,假鳳山佛教蓮社開大座講經,一連五天宣講《金剛經》,由煮雲法師板書,每晚都有來自屏東及大高雄地區的信眾齊聚聽講,一時掀起聞法熱潮。
八月十六日
・大師應澎湖佛教支會理事長廣慈法師之邀,至澎湖布教,有煮雲、心然等法師,朱斐、李新桃(慈莊法師)等居士一同參與。
三十年前我去澎湖弘法布教,有一位卸任鎮長的姪女,十七、八歲年輕貌美、才華洋溢,登台演說佛法,受到眾人的愛戴。大家看到他優秀超群,就鼓勵他到台灣就讀佛教學院,進一步研究佛學。他說:「不行!父親說年老的祖母身體違和,需要人照顧。」為了祖母,他放棄了繼續深造的機會,二十年過去了,祖母在他的悉心照顧下,安祥地走了,而他也由少女而近不惑之年了。 (《星雲大師講演集㈢》〈佛教對命運的看法〉)
九月
・大師成立「佛教青年弘法隊」,帶領青年至各鄉鎮布教,由通訊兵學校裘德鑑上校擔任隊長。另有楊錫銘、周廣猷、朱橋等三位上尉,都是大師發掘的優秀人才,他們主動協助寺務,是宜蘭早期的一批佛教義工。
對於發掘人才,自覺有一些識人之明,例如我初到宜蘭弘法時,有好多通訊兵學校的官員生來參加講座、共修,記得當中有裘德鑑、郭言、馬騰、邢養然等人,他們都是上校、中校階級,後來連少將級的校長任世江也來參加。此外還有三位年輕的上尉楊錫銘、周廣猷、朱橋,被稱為通訊兵學校的「三劍客」。
楊錫銘寫得一手好字,宜蘭的第一本《佛教聖歌集》,就是用他的手稿影印的;周廣猷擅長繪畫,慈愛幼稚園的壁畫、海報等,都是由他設計、手繪;朱橋的專長則是編寫,所以我任用他為《蓮友通訊》的編輯。他們與我相處,就如一家人,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在道場出入多次,舉凡掃地、倒茶、添飯,來了就主動幫忙。(《合掌人生・道情法愛》)
四十多年前,我在宜蘭開辦慈愛幼稚園時,請楊錫銘先生擔任美工,事先我就準備好彩筆、顏料,在他進行畫圖時,不時為他沏茶、煮麵。他為幼兒們做「義工」,我就為他做「義工」,如同僕役般守候在旁,視其所需,隨時為他服務。楊居士那時是一個軍中的中級校官,不久之後自動皈依在三寶座下。
當時,另外一位朱家駿(朱橋)先生,負責編輯救國團的《幼獅雜誌》,版面設計新穎,標題引人入勝,突破陳年窠臼,在當年台灣的雜誌界無出其右者,因為在此之前,他為我助編《覺世旬刊》和《今日佛教雜誌》。記得每次他一來,漿糊剪刀、文具稿紙早已一應俱全,井井有條地擱在書桌旁邊,甚至晚上睡覺,連枕頭、被單也都是新洗新燙,乾淨整齊地疊在床鋪上面。本來我是師父,但當他開始工作時,我好像侍者一樣,側立左右,聽從吩咐,半夜時分,寒氣逼人,我就泡熱牛奶,準備點心,為他暖胃療飢。他一面為我工作,一面編發《幼獅》,聲名因此大噪。在他的引介之下,後來我得以和當時文化界的名筆如:郭嗣汾、林海音、何凡、瘂弦、梅新、公孫嬿等人結識,可惜他英年早逝,否則以他出眾的才華,一定可以為教界貢獻更多。(《往事百語・我們要做義工的義工》)
・宜蘭念佛會蒐集佛教歌曲多首,油印裝訂成冊,是為最早的《佛教聖歌集》,對佛教歌詠隊以歌曲弘法幫助甚大。
宜蘭念佛會因為感到時代和眾生對佛教的需要,所以組織了佛教歌詠隊。除了讚偈以外,佛教的歌曲很少,我們很感到歌詠隊練習的材料不夠,不過,〈三寶歌〉給我們一個很大的啟示,太虛和弘一二位大師,已為我們指出一條大路,我們可以努力來創作呀!
四十三、四十四兩年間,廣慈、心然、若水、煮雲、心悟、成一等諸法師,都曾努力的作詞,李炳南居士也有歌詞在《菩提樹》上發表,名音樂家楊勇溥居士更是功德無量,他的曲譜應了當前佛教急切的需要。
四十三年十月,宜蘭念佛會曾油印過一種佛教歌集,後來澎湖佛教梵音隊、台北佛教青年會,曾以油印翻印,但數量究竟有限。宜蘭念佛會歌詠隊隊員楊錫銘、周廣猷二君,花了很多寶貴時間,把所有的歌讚重新寫出,由宜蘭念佛會影印過一次。第二次由楊錫銘居士增寫一些,交由佛教文化服務處影印發行,因歌唱聖歌者日多,雖然再版數次,仍嫌不敷流通。這次更蒐集增補,由佛光出版社印行流通,以應廣大佛教徒的需要。(《佛教聖歌集・序》)
十月十七日
・應中國佛教會廣播組周子慎、李用謀等居士之邀,大師與楊勇溥先生帶領佛教青年歌詠隊十六位團員,至台北中國廣播電台錄唱佛教歌曲,提供每週六於廣播電台《佛教之聲》廣播之用。共計錄了〈鐘聲〉、〈快皈投佛陀座下〉、〈念佛歌〉、〈讚佛歌〉、〈菩提樹〉、〈西方〉等八首。此為中國佛教會第一次以音樂弘法布教及錄製唱片,中國佛教會特贈以「法音宣流」錦旗紀念。
十一月十六日
・大師著作《玉琳國師》改編成滬劇,由正義滬劇團登台演出,大師應邀假大華戲院開講,廣慈法師撰文,稱讚此舉為佛法普及社會的先聲。
十二月
・大師主持雷音寺佛七法會,於佛號聲中,忽感身心俱泯,物我兩忘。
我一生之中,參加過或者親自主持的彌陀佛七,不下一百次以上。一次的佛七,為期七天,一百次的佛七,就有七百多天。在這七百多天佛號不斷的日子裡,感覺非常的輕安。我不像許多人有許多靈異的感應,不過有幾次的佛七,留給我深刻的印象。
民國四十三年(一九五四),我在宜蘭雷音寺主持佛七,有特別的感受,今天回想起來,不曉得那七天究竟如何度過的?只覺得佛號綿綿不斷,繚繞於耳際。吃飯的時候,吃的彷彿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刷牙的涮涮聲,也變成一聲聲的阿彌陀佛……睡覺的時候,人雖然睡著了,但是神志清明,心中仍然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地響個不停;走路的時候,腳步輕盈,好像騰空一般,不是自己在行走,身後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推動著自己前進,而每一個步伐,也是阿彌陀佛……任何時刻所感受到的都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七天就在綿綿密密的彌陀聖號之中,一眨眼地過去了,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忘記了「時間」為何物?感覺七天只不過一彈指罷了!這次的佛七所給予我的信心、宗教的體驗,比過去膜拜觀世音菩薩更深刻,讓我體會了物我兩忘、時空俱泯的境界!(《星雲大師講演集㈡》〈我的宗教體驗〉)
一九五四年,我在宜蘭雷音寺主持佛七時,突然感到身心俱泯,大地空曠。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耳邊佛號聲不斷,有時即使在室內行住坐臥,但是外面的人說話、走路,我都清清楚楚。另有一次,我在大仙寺主持佛七,居然有人聽到我在睡覺時念佛,聲音了了分明。還有一回,普門寺舉行佛七,兩隻鳥兒竟然飛進大殿,與我共念佛號,應和有致。經云「極樂淨土,水鳥說法」,誠信然也。(《往事百語》〈有佛法,就有辦法〉)
・大師於宜蘭念佛會向信眾推動飲食前先供養三寶,並鼓勵在家佛教青年配帶卍字項鍊,寫下「佛教第一」──第一次出現佛教的卍字項鍊。
我到了宜蘭念佛會,每月有新台幣三百元的供養,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富有了!當時,耶教十分盛行,於是,我拿出一五○元購買銀製的卍字項鍊,與前來聽經聞法的青年佛子結緣,希望他們能掛在頸上,代表自己崇高的身分,好讓世人知道:不但有人佩戴十字架的項鍊,也有人以掛佛教項鍊為榮。另外的一五○元,我則用來訂購一百份《人生雜誌》供信徒閱讀。(《往事百語》〈錢,用了才是自己的〉)
一九五三年,我在宜蘭雷音寺落腳,經濟貧窮倒還不是嚴重的問題,治安單位今天調查,明天臨檢,有時傳你過去問話,有時前來取締法會,將整個教界搞得草木皆兵,才是最為無奈。即使在這種種惡劣的環境下,我還是創造了許多台灣佛教史上「第一」的佳績,例如:第一所幼稚園、第一座講堂、第一支歌詠隊、第一次電台弘法、第一次環島布教、第一次家庭普照、第一個星期學校(兒童班)、第一次鄉村布教、第一次有佛教紀念品、第一次出現卍字項鍊,凡此所憑藉者無他,只不過自始自終,我一直堅持「不願做焦芽敗種」的信念罷了。(《往事百語・不要做焦芽敗種》)
十二月廿六日
・大師率信眾至李決和府上「家庭普照」,誦經祝福,首開人間佛教「佛化家庭」的弘法模式。透過「佛化家庭」,進而「佛化人間」,帶來「世界和平」,這是大師「推動人間佛教,建設佛光淨土」的初衷與目標,因此從初到宜蘭弘法,直到創建佛光山,乃至成立佛光會,都十分積極在推動,甚至訂定「家庭普照」的儀規。
在人間建設佛化家庭,向來是佛光會努力的方向,所以成立五年來,我們不僅針對各個年齡層舉辦各種活動,更積極地實施「家庭普照」,讓閤家大小都能得到法雨的滋潤。我們相信如果每一個家庭都能奉行佛法,將真理的明燈分盞繁衍,代代相傳,世界和平將是指日可待之事。(《佛教叢書・儀制・社團活動篇》)
家庭普照時要注意:
1.確認主人姓名、普照的日期、時間、地點、參加人數,並鼓勵主人多邀約其未學佛的親朋參加。
2.抵達目的地與主人問候寒暄後,請其簡略介紹參加者。
3.注意每個程序時間的控制,全部以不超過一個半小時為宜。
4.請主人一切準備以簡單樸素為宜,不可鋪張浪費,費時耗力。
5.普照時間以不逢用餐時間為宜,且事前言明,不受招待。
6.若有隨同法師一起前往服務之佛光會員,一律穿著佛光會服,服裝力求整齊,人數不宜過多,以免喧賓奪主。
7.不接受紅包供養。(《佛教叢書・儀制・應用禮儀篇》)
我有一次在美國三藩市舉行「家庭普照」,有一個老師提出一個問題,他說:「我們在家的佛教徒,叫我們了生脫死,我們不想;叫我們成佛,我們也沒有動念過,因為成佛是好遙遠好遙遠的事;了生脫死,也是件好渺茫好渺茫的事。我們現在只想知道,我如何能夠過得比別人更好一點,比別人更高一點,那就好了。」我聽了以後,感觸很多,我們的佛教一直偏離了人生。過去關閉的佛教、山林的佛教、自了漢的佛教、個人的佛教,失去了人間性,讓許多有心入佛門的人,徘徊在門外,望而卻步,裹足不前。所以佛教在度化眾生的方面,要加強力量。(《佛教叢書・人間佛教・人間佛教的基本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