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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92 一九六五年

民國五十四年 三十九歲

二月

‭•大師與南亭、悟一法師共同籌建「智光商工職業學校」。


一九六五年,我與南亭、悟一兩位法師共同發起籌建智光商工學校,並推舉南亭法師為董事長,感謝他幾次推讓後,終於答應就任。可惜當年的君子之風,卻沒有澤及後人,目前的主事者竟然處心積慮欲將我這個創校董事除名於外,撫今追昔,對於今人否定前人努力的心態,連「老二」也要除之而後快,安能妄想老大?(《往事百語•老二哲學》)

我和南老關係最密切的,是後來我請他擔任永和智光高級商工職業學校的創辦人。當時有一位陳秀平居士,福州人,他有一些同鄉在台灣電力總公司擔任工程師。那許多工程師都聽過我講經,因為陳秀平是我們宜蘭弘法隊的隊員,所以他們一直鼓動他來辦中學。當中尤其有一位陳信銘中醫師,台灣大學畢業,個性親切,看到人都是笑咪咪的。大家願意每個人出五萬元,希望我也參加一份,就買下了現在永和智光商工學校的校址。

那時候要在台北辦學,我自知沒有道場為根據,也沒有財力當後盾,就提議華嚴蓮社的南亭老,以及住在善導寺的悟一法師共同來創辦。那些福州的同鄉都同意,後來過了一段時期,學校要開辦了,南亭老說,你辦這個學校,都是邀一些在家人做董事,哪裡像個佛教的學校?最好讓那些福州的老鄉退出,請出家人來做。

他那樣說我就照做。這些福州老鄉真好,像蔣師佑等人講過後都全部退出,由南亭老提名華嚴蓮社的人擔任董事。我想,只要學校能辦得起來,什麼人來當董事都不重要。就這樣,後來這所學校就變成好像是華嚴蓮社所創辦的了。

其實,這所學校所以創辦成功,應該有四個功臣,第一個就是這許多福州老鄉;第二應該歸功我主辦的《覺世旬刊》,現在如果查閱民國五十幾年的《覺世旬刊》,每一期都可以看到刊登為智光學校建校募款滿版的功德芳名錄;第三就是華嚴蓮社,第四就是善導寺,他們也各自出錢出力。

因此,後來我們在政府登記,就是三個創辦人:南亭、悟一、星雲。但後來智光學校對外行文或每逢過年寄發賀年片的時候,都寫智光創辦人南亭、悟一,就是沒有我的名字。在多年後,我提出抗議,南亭老才跟我道歉。至今,他們都已作古了,只剩我一個創辦人。現在智光學校的董事們都是華嚴蓮社的信徒,他們也都不認識我。我想,恐怕大家都不知道這些創建的過程了。(《百年佛緣•僧信篇1•大陸僧侶在台灣》)

三月八日

‭•「壽山佛學院」舉行第一屆開學典禮,自此不但一償大師「以教育培養僧才」的初衷,也落實「寺院即教室」的理想,尤其開啟了日後佛光山一連串僧眾、信眾及社會教育的序幕。


台灣省佛教會在民國四十年(一九五一),創辦台灣佛教講習會,我當時受聘為教務主任,有心培植佛教英才,以整頓垂老不振的佛教。可惜由於種種因緣,好事多磨,只教了兩年就離去。從民國四十二年到五十二年(一九五三~一九六三)的十年之中,我遠離杏壇,不曾教過書。學校教育的工作既然因緣不成熟,於是被逼著去從事社會教育的工作,從此我走上了講經弘法的道路。而一直到民國五十四年(一九六五),才於高雄壽山寺,創立「東方佛教學院」的前身「壽山佛學院」,於六十二年(一九七三)增辦佛教大學——「佛光山叢林大學院」,六十六年(一九七七)並更名為「中國佛教研究院」。一般的教育,則創辦了「智光商職」、「普門中學」。教育是傳遞民族文化香火的根本大計,我一生對教育的推動是不遺餘力的。(《星雲大師講演集㈡》〈我的宗教體驗〉)

•創辦佛學院之初,信徒極力反對,然而本著興學育才的初衷,一向不作經懺佛事的大師,主動到殯儀館為人通宵念佛,藉此籌措辦學經費。經過一番堅持後,辦學的結果終於受到國際佛教人士的大力讚揚。

我一直很重視人才的培養,一九六四年,壽山寺落成,(翌年)即開設壽山佛學院。記得最初計劃籌辦佛學院時,遭遇重重困難,也有人好心勸我不要辦教育,因為教育事業費心費力,縱然有些成果,也無法立竿見影等。莫說沒有人給予真心肯定或讚美,更有人警告我:「你和學生會沒飯吃。」「你一無所有之後,信徒不敢和你接近。」雖然如此,我仍義無反顧。為了學院的日常開銷,一向不作經懺佛事的我,經常到殯儀館替人念經,到太平間替剛往生的人通宵念佛,為的是能多些教育的費用。

當佛學院開學時,教室只有一間,報名入學的學生雖然很多,卻因教室小,寢室不夠,第一屆只錄取二十名學生,第二屆學生更多,不得已就把常住納骨堂撥出一半來作教室。

去年,日本孝道教團所組成的祝壽團,在統理岡野正道大僧正的率領下,前來台灣參加蔣總統八秩華誕的盛典,並參訪台中、台南、高雄等中南部名剎。團長大僧正於壽山寺講演時說:「我來台灣,從台北一直到台南,所見到的佛教徒都是年老的人,我心想,難道台灣沒有青年人信仰佛教嗎?直到現在,來高雄壽山佛學院,看見許多年輕且富有朝氣與熱忱的青年,我才知道台灣的佛教,還有這麼多的生力軍!」

聽到大僧正這番話,好似對我打了一支強心劑般,讓我知道對佛教教育一路的堅持,雖然辛苦,卻都是值得的。(《百年佛緣•一九六七年新春告白》)

【註】大師一生不遺餘力的推動各種教育,光是僧眾教育方面,他為了培養弘法人才,壽山寺落成翌年即創辦「壽山佛學院」;二年後開創了佛光山,也是為了辦學,因此佛光山第一棟建築物就是現在的叢林學院院舍。

      五十多年來,佛光山已由原來的一所佛學院,到遍布非洲、澳洲、美國、馬來西亞、香港、印度等世界各地的十六所佛學院,不但寫下數十年辦學不輟的紀錄,尤其多年來所培育出來的僧青年,目前弘化在世界五大洲,建立了二百多所的國外道場,加上台灣的百餘所別分院,都成為大師推動人間佛教,發展國際佛教的種子部隊。

五月

•高雄「壽山佛學院」應當地信徒要求,成立「民眾補習班」,課程有佛教文選、佛學常識、唱誦、國語、讀經等五個科目,由大師與佛學院監學慈嘉法師及心舫法師等人輪流上課。

七月三十日

•大師著作《覺世論叢》出版,這是結集自《覺世旬刊》社論而成。內容對佛教之時弊有剴切之指陳,被喻為「佛門之春秋大筆」。此譽誠不負大師自許為「佛教評論家」之宏願。


民國四十六年(一九五七)四月,張少齊長者、張若虛居士在台北創設建康書局,發行《覺世旬刊》,邀我擔任總編輯。一份旬刊,代表社方的社論,每期不能沒有一篇,那時,從創刊號起,我就以「我們的話」為題,一共寫了十二篇,到成一法師接編的時候,我才停寫。

民國五十一年(一九六二)四月,《覺世旬刊》已發行到一百八十期,兩位張居士堅持從一八一期起交我接辦,我就請陳慧劍先生主編,他以「疏雨集」為題,寫一專欄,三個月後,陳居士另有高就,從七月分起,「疏雨集」就由我繼續執筆。我寫了二十八篇,後來因為我隨中華民國佛教訪問團至亞洲各國訪問,「疏雨集」不得不暫停。

民國五十三年(一九六四)四月起,是《覺世旬刊》第八年開始,很想再為它振奮一番,所以有「十日談」的問世。這樣我又寫了二十一篇,直到後來因忙而罷。

現在這本小書能夠和讀者見面,就是從《覺世旬刊》中已發表過的「我們的話」、「疏雨集」、「十日談」等而編集的,因為本集全文都是在《覺世旬刊》上發表過的,所以才定名為「覺世論叢」。

本集共有短文六十篇,內中沒有什麼深文大意,但因這些小文都是當時有感而發,斷斷續續的時間共歷有七八年之久,開罪了不少的人,現在仍願編集出版,就是為了給這七八年之間的佛教,留下我所看的縮影。(《人間佛教序文選•《覺世論叢》序》)

年輕時的星雲大師,他曾自許要當佛教的評論家,他也確曾每十天就在《覺世旬刊》發表一篇短評,針對當時佛教的陋習、弊病,提出建言,例如建議中國佛教會派人出國布教以推動國際佛教、加強教會與訓練人才、信徒資格審查、確立佛教考試制度等。此外,他呼籲政府訂定國定佛誕節、主張寺院住持與管理人應由僧眾一人統一擔任,並且建議政府以「改良拜拜」代替「取締拜拜」,尤其對於政府頒獎表揚慈善,直言不諱的說此乃促使佛教墮落之舉,政府應該鼓勵佛教從事文教弘法等,這些在當時都對保守的台灣佛教產生很大的衝擊,對日後佛教地位的提升,更是貢獻良多。(慈容法師《佛教史上的改革創見大師》)

十一月

•「世界佛教華僧會第一屆大會」於台北召開,壽山寺負責貴賓南下參訪的接待工作。當時雙十國慶剛過,大師靈機一動,向市長商借慶祝國慶的牌樓,用來書寫歡迎華僧蒞臨高雄的標語,同時發動各家寺院動員信徒數萬人熱烈歡迎,場面浩大,盛況空前,轟動了整個大高雄。此事過後,壽山寺一舉成名,信徒也因此信心大增。


壽山寺雖然是初成立的一間小廟,但是因為辦有佛學院,就有因緣承擔一九六五年,在台灣召開的「第一屆世界華僧大會」貴賓參訪高雄的接待工作。當時,本省人、外省人還是有所差距,中國佛教會的權力大多集中在本省人身上,高雄市佛教會也非常排斥我;但是,現在臨到要歡迎來自世界各地的華僧,他們就叫我負責接待。

我是不主張送往迎來的,但到了這個時候,要怎麼接待呢?想到這是一件大事,一定會引起社會的轟動,尤其人到了高雄火車站,必定要造成盛況。因此,我有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決心。

其時,剛過十月十日國慶日,政府為了慶祝雙十節,街上到處貼有紅色標語,剛好給了我一個靈感。於是我前去市政府拜訪市長,說:「國慶日過去了,現在世界華僧到高雄來,可不可以把牌樓借給我,我找人油漆,寫上『歡迎世界華僧到高雄』,不用花政府的錢,還替高雄做個面子。」市長聽到不用花錢,馬上回答:「可以、可以。」之後,我只花二千塊錢,找油漆匠把字改一改,就成了歡迎華僧大會的招牌了。

另外,我用油印的方式在宣傳單上提供幾個歡迎的辦法:

1.每個寺廟派五十個人到火車站列隊迎接。

2.每人手上拿一支小教旗。

3.每間寺院在紅色旗幟上寫下自己寺院的寶號。

4.當天信眾穿什麼衣服,可以自行決定。

我一家一家地拜訪寺廟,最初大家都冷冷淡淡的,不大願意響應。不得辦法,我只有聽天由命。哪裡知道活動當天,來了數萬人,全部集中在高雄火車站前;各處的樂隊,也都想各自表現一番。我真是嚇了一大跳,聲勢之浩大,可謂盛況空前。世界華僧抵達高雄,看到這麼大的歡迎標誌、這麼多的歡迎隊伍、這麼擁擠的人潮,他們一個個受寵若驚。我實不知竟然會如此轟動。

世界華僧們從高雄火車站繞行到鳳山市,之後再回到高雄,走了幾個鐘點,除了各寺院熱烈歡迎以外,民眾夾道爭相目睹,場面熱鬧不已,大家走得也很高興。可是,當隊伍走回高雄市區時,不敢走到中間的大馬路上,只是順著路旁的人行道走。眼看龐大的隊伍實在不能這樣擠在人行道上,我便自告奮勇高喊一聲:「跟我走!」

隨即拿起教旗在前頭闊步領隊,把大家引導到馬路中間行走,只見一路上所有紅燈都變成綠燈,整個隊伍如入無人之地,浩浩蕩蕩地通過街衢大道,震動了整個高雄市。最後就留下華僧們搭著紅祖衣,我穿著長衫領隊,走在大馬路前面的歷史畫面。

接待世界華僧以後,壽山寺在大高雄一舉成名,大家有了信心。(《百年佛緣•道場篇1•我建佛光山的因緣》)

【註】世界佛教華僧會是於一九六五年五月,由十普寺白聖長老所創立;同年十一月五日至十一日在台北召開第一屆大會,共有來自十一個國家地區的代表與觀察員二百三十多人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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