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52　難能可貴

南宋妙喜普覺禪師說，寺院的住持當家之所以不容易，是因為「要在終其大捨其小，先其急後其緩，不為私計專利於人」。一個人能為了顧全大局，犧牲自己的利益，在是非混淆、價值觀念逐漸模糊的現代社會，處汙泥而不染，同流而不合汙，乃至慈心待人，孝養父母，尊師重道等等，這都是非常難得可貴、值得人們稱譽的。在此提出四項修養上的「難能可貴」：

第一、牙齒以堅硬易毀，故至人貴柔：老子去探老師常樅，並請教遺訓。常樅告訴老子說：「舌之存，以其柔；齒之亡，以其剛。」我們口裡的牙齒是堅硬的，舌頭是柔軟的，但是人到老時，先掉的，卻是堅硬的牙齒。又好比水最柔軟，卻能穿石，負載船艦，可知柔軟也擁有堅強的特性。所以，有德之人，其處事的妙方不外是「常住柔和忍辱法，安住慈悲喜捨中」。

第二、刀刃以尖銳快摧，故至人貴渾：憨山大師〈醒世歌〉說：「從來硬弩弦先斷，每見鋼刀口易傷。」繃得太緊的弓弦，常常應聲而斷；銳利照人的刀刃，愈是容易受損。一個人如果常常以強硬的態度處事，容易自傷傷他。因此，有德之人處世應穩重含蓄渾厚，事事能為他人留個轉圜的餘地。

第三、神龍以難見稱瑞，故至人貴潛：有云「神龍見首不見尾」，因為不容易見到，所以神龍出現，就顯得祥瑞。《易經》有句「亢龍有悔」，意即告誡世人，一帆風順或養尊處優時，切忌自滿驕傲，否則很快就會嘗到敗落的滋味。有德學人，深知韜光養晦的工夫，即使聰明絕頂，才華蓋世，也懂得謙遜恭讓。所謂「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凡事不輕易張揚、表露，其福德因而得以綿長。

 

第四、滄海以汪洋難量，故至人貴深：泰山不辭細壤，故成其大；滄海不擇細流，故成其深。稻禾不經雨滋日晒，不得飽穗；梅花經過霜雪凜冽，始得清香。人也需要一番努力鍛鍊，才會有所成就。有德學之人，知道「養深積厚」的可貴，因此，愈是飽學，愈謙沖自牧；愈是高明，愈深藏不露。

吾人雖為凡夫，但是只要努力修養心性，也能擁有這四種難能可貴的特質。

第一、 牙齒以堅硬易毀，故至人貴柔。

第二、 刀刃以尖銳快摧，故至人貴渾。

第三、 神龍以難見稱瑞，故至人貴潛。

第四、 滄海以汪洋難量，故至人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