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80　第九四課　來去一同

來時無跡去無蹤，去與來時事一同；

何須更問浮生事，只此浮生是夢中。

──唐‧鳥窠道林

【正文】

這是唐朝鳥窠禪師*1的一首偈語。

「來時無跡去無蹤」。人，生時從哪裡來？無蹤無跡。死後往哪裡去？也無蹤跡。生來死去都是一樣的無蹤跡。

「去與來時事一同」。過去有位禪師沿門托缽*2，正巧施主家生了兒子，禪師聽了，站在門口悲傷地流淚，主人很不高興地說：「我們家添了寶寶，大家都一團歡喜，禪師為什麼傷心流淚呢？太不吉利了！」禪師說：「我是在哭你家又多了一個死人。」

一般人的觀念，都以為生乃可喜，死則可悲，而在悟道的人看來，生就是死，有生必有死，何必到死的時候才悲哀呢？

「何須更問浮生事，只此浮生是夢中」，人生的百態千情，都是幻夢；生死也如夢，輪迴苦海無有盡期。能夠醒覺浮生若夢，讓自己的生命向上提升，才是最要緊的事。

有一個旅人在曠野中被獅子追趕，剛好看到一口枯井，就攀著樹藤躲到井裡。忽然看到井底有四條毒蛇昂首吐信，抬頭一看，上有黑、白兩隻老鼠囓咬樹藤。正當萬分驚慌恐懼時，飛來五隻蜜蜂，滴下五滴蜜在他的口中，滿口甜蜜使他忘記了生死的可怕。

人的一生，就像是被無常的獅子逼迫，井下是生老病死、地水火風四蛇要分裂我們的身心；而生命的藤枝又被晝夜黑白二鼠囓食，多麼危險。五欲*3的蜜蜂滴下五滴蜜，卻讓我們暫時忘記了危險。

這首偈語，主要是警示我們「人生如夢」，應該在有限的生命裡，創造無限的生命價值，切莫貪圖一時「刀口之蜜」，任由生死去來於不顧！

【註釋】

*1鳥窠禪師：唐代禪僧。福州人，法號道林。於荊州（湖北）果願寺受戒，參謁國一禪師悟道，居秦望山長松上，人稱鳥窠禪師。諡號「圓修禪師」。

*2托缽：以手承缽之意。亦即持缽遊行街市，以化緣乞食。乃印度僧人為資養色身所作之行儀。

*3五欲：指染著色、聲、香、味、觸等五境所生起的五種欲望。

【習題】

1.本文中出現哪些動物？牠們各代表什麼意義？

2.關於禪師悲傷流淚之事，你有何想法？

3.談談你對生命的看法？

4.何謂「無常」？請舉一則實例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