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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18 路牌

佛光山開山五十年來,在前四十年,就為了沒有路牌,耗費了國家多少的汽油,耗費了多少信徒的時間,我只有感覺到對不起國家、社會、人民,除此之外我也沒有辦法。

佛光山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它可以說幾乎是三不管的地帶。因為它不靠台南,也不靠屏東,過去的高雄市、高雄縣,也把大樹鄉這一個崎嶇的荒山看不在眼中。高雄縣素稱是「水果王國」,但是佛光山這一塊土地上,在五十年前只有荒草、刺竹,以及貧農勉強的在所擁有的公家土地上,種植一些樹薯等作物維生。

我在接受這一塊土地的時候,覺得沒有什麼能力可以開發,因此想把它贈送給中國佛教會,心想,或許聯合全佛教會的力量就能夠發展;但是,中國佛教會連正眼也不瞧一下就拒絕了。既然如此,我當然義不容辭,就想:「不管我們再怎麼樣困難,無論如何,都要讓佛教學院在這裡生根。」

我從各種地理雜誌了解到,這塊土地,是三百年前明末鄭成功的部下,他們因為不肯投降清朝,逃避到這塊山區林地開墾屯居。等於是《水滸傳》裡的梁山泊一樣,居住在這裡的,都是一些軍人後裔、忠臣義士,並且以種植樹薯、山芋、麻竹維生的貧苦之人。但是,就在我們隔壁,距離佛光山不遠的美濃鎮,是台灣有「文學之父」之稱的鍾理和先生的故鄉。所以佛光山這塊看起來不上眼的地方,也可以說是一塊文武合璧有潛力的寶地。

最初,我們的信徒警告我說:「你在這裡開山,是不會有人來的。」但是很奇妙的,從五十年前奠基之日起,來佛光山的人潮就絡繹不絕,信徒、朋友、旅客等等,人來人往,不斷匯集。當初,我們也知道,這塊土地貧瘠,山凹太多,實在難以建築,所以只能把頭山門大約兩百坪填起來的平地作為停車場,還可以停上遊覽巴士、小汽車、摩托車、鐵牛車等,至少也有一、二十部,就感到很為滿足了。想到能有這麼一塊土地,我們覺得也洋洋得意。

開山不久後,就發覺到交通上有許多問題。第一、從縱貫公路(省道)上佛光山,大概有二十餘公里路沒有鋪設柏油。這麼長的泥土道路,車輛難通,只能勉強供人行走而已。第二、早期,九曲堂是台糖鐵路「旗尾線」的起站,所以到佛光山的班次很少。這五十年來,佛光山前面的這一段「二十一號省道」(二○一四年改為二十九號省道),是經過三次的大翻修,無數次的整修,才慢慢到達現在的程度。這要很感謝公路局第三工程處的負責人倪思曾處長,早期他到佛光山來,我們以素齋招待他,他非常的歡喜,就表示要添油香。我說:「處長,你不必添油香,你能把這條道路拓寬,給人家方便行走,那就是最大的油香了。」

倪處長說:「這一條道路,不是省有道路,是屬於高雄縣有的道路,不過,它是託省代管,本來就是我們省公路局管理的。為了方便大眾,大師交代的,我會去努力。」

後來,他真的來拓寬了道路。但是不久,又給山洪爆發沖毀了一次,他也好心,又再來把道路加寬、修補。到了第三次整修,才能安全通行。就這樣,各地的信徒更容易到佛光山來了。

這裡的道路交通,是佛光山開山之後才建設的。例如旗楠公路,連接了高雄、台南,到後期則銜接上國道一號高速公路。而縱貫公路(省道),則是在二十公里之外,這些公路上,都沒有上佛光山連接道路的指標。

佛光山建築在高雄縣大樹鄉,有很多人因為《覺世旬刊》的報導,嚮往這一塊佛教的教育基地,都想前來一看。人來人往雖多,但是交通非常不便,我就想,交通已經不便了,至少我要豎個路牌,讓人知道佛光山在什麼地方。

於是,我就在磚子窯豎立一個路牌,但是今天設立,不要幾天就沒有了;我也在旗楠公路上設立一個路牌,也是今天豎起來,不要幾天又沒有了。就這樣子,幾十年來,我設立的路牌,多次豎起來,過幾天就沒有了。

我很納悶,就去調查詢問,警察局回答說:「你沒有登記,不可以豎立路牌。」

我回答說:「我有辦了寺廟登記。」

他說:「寺廟名稱不行,要地名才可以。」

可是等我登記了以後,再去申請設立,又不獲准許。他說,佛光山不是屬於國立的。我心想,是你說要地名才可以的啊,北港有指路牌到北港,日月潭有指路牌到日月潭,佛光山也是地名,為什麼不能呢?佛光山儘管交通不便,雖然沒有路牌,但是佛光普照、佛法無邊,還是讓很多人嚮往要來,這一塊三不管地帶,人緣是很有的。

慢慢的,因為是佛光山所在地,人潮匯聚,也影響了周邊地區的發展。就有民眾開設佛光大飯店、佛光大旅社、佛光遊樂場等等,「佛光山」儼然形成了一個地標。大家要到佛光山來,不就是認定這個地方了嗎?但總之,政府的官員不肯就是不肯,什麼理由都不用說。

其實,有沒有指路牌,對佛光山來說,沒有什麼大關係。但佛光山是一個寺廟,許多人要來,政府應該幫助人民,讓人知道這個地點,設一個路牌指示。

可憐的那許多司機,不知道目標,車子空在高雄、屏東地區轉來轉去,找不到佛光山,不但浪費時間、耗費汽油,又阻塞交通,實在是社會成本的損失。

我們只是想讓來這裡的人不要走錯路,目的只不過是這個。佛光山登記不登記,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人要到的地方,應該讓大家知道它在哪裡。就好比阿里山,為什麼要登記?日月潭,又是如何要登記的?就是因為有人要到那裡。那麼,你給他一個指路牌不就好了嗎?

不得已,我就找一些立法委員說明,希望為廣大群眾爭取設立一個路牌。後來找到了立法院交通委員會召集人李志駿,他竟然也沒有辦法讓我申請到一個路牌。我記得前幾年,連馬英九先生要上佛光山的時候,都在三號高速公路上轉錯方向,走到屏東去了,讓數千名歡迎他的群眾,在佛光山的小路上,多等候了他一個多小時。

其實,上佛光山來的高級官員也不少,早期像行政院長孫運璿、經濟部長李國鼎、趙耀東、交通部長高玉樹等等,甚至於蔣經國先生也多次來佛光山。但他們這許多人,是不需要看指路牌的,因為他們的秘書、司機早就都把路找清楚了,因此不會感覺到佛光山很難找。但是,可憐的一般社會大眾,因為沒有路牌指示,他們大都在屏東、高雄兜了好幾個圈子,才能到達佛光山。

記得一九六八年,東方佛教學院的院舍(包括十四間教室和學生宿舍),舉行落成典禮,有近十萬人參加。滿山滿谷的人潮,幾乎把全山都擠滿了,大家想喝一點水、吃一點飯,我也沒有那麼多的力量來供應。

聽說,有一位從阿里山來的男士跑到廚房說:「我們沒有飯吃,大人挨餓一下不要緊,可是我的小孩肚子餓了,正在哭鬧不休,你能給我半碗飯嗎?」廚房裡面典座的人,看到那麼多的信徒來,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實在大家也束手無策,都不知道如何補救。在沒有路牌下,這許多人是怎麼來的呢?是他信仰有路?是他心裡有路?還是他眼中有佛光山,所以遠近對他來說就沒有問題?

從一九六七年開山,一九六八年院舍完成,到一九七一年的大悲殿落成,也近十萬人前來。那一次,有內政部長徐慶鐘親自南下,來為大悲殿主持剪綵,可惜,我們都沒有懂得拜託他為佛光山豎立一塊路牌。落成以後不久,內政部長就換了人,當然我們也就更找不到有緣人來幫忙設立路牌了。

可以說,佛光山開山五十年來,在前四十年,就為了沒有路牌,耗費了國家多少的汽油,耗費了多少信徒的時間,我只有感覺到對不起國家、社會、人民,除此之外我也沒有辦法。

當然,幾十年來,我還是不斷的向各方要求、說明,希望在旗楠公路或者縱貫公路的轉彎處,設立一個路牌,寫著「佛光山」的指示,但是一些官員們就是不肯答應。甚至他們還說:「到佛光山的人,已經這麼多了,還要豎什麼路牌?已經很方便了,你還要有多方便?」

其實,並不是佛光山要方便,在佛光山的人,都認識道路怎麼走。像早期要上高雄,得要坐「輕便車」到九曲堂再轉火車到高雄;要到佛光山的人,坐「高雄客運」到旗山,再轉車到嶺口,走三公里路才到達。雖然耗費時間,而且一天只有四班,但也無可奈何。誰叫我們要在這一塊土地上建立佛教學院呢?多少的官員都拜託過了,立法委員也拜託過了,就是路牌難以設立,總說的理由就是:「佛光山不是國立的。」

五十年來,為了豎立一個路牌,就是這麼樣的困難。後來終於有了機緣,高雄縣長余陳月瑛的二公子余政道先生,人非常善良,經常來佛光山拜佛。當選立法委員後,他信仰天主教的妻子過世,就想用佛教的方式為他的妻子做佛事超度,佛光山也就隨喜給予協助。他感念在心,就問我們:「你們有什麼困難要我幫忙?」

那時候,我就跟他說:「我們這裡最困難的,就是缺少一個路牌。」我說過之後,也不抱有希望。因為,過去連立法院交通委員會召集人李志駿都沒有辦法了,雖然余政道先生是立法委員,我想他會有什麼辦法呢?而且那已是佛光山開山四十年後,附近有了國道三號和十號高速公路了。

想不到,他竟然在高速公路上豎立了「佛光山」的指路標,真是出人意料之外;但是,也只維持了一、兩個星期,之後又沒有了。原來,大樹的民眾抗議只有「佛光山」,沒有「大樹」,所以就把它撤除了。

後來,可能真的有所需要,勉強在快要下高速公路的地方,設立了一塊小型直立的牌子「佛光山」。我想,那應該是不合格的,因為那個標示的位置不明確,並且幾乎是在來不及變換車道下高速公路的地方,但總算聊勝於無。

我也在想,我們政府為什麼給人民這麼麻煩呢?為什麼要讓來佛光山的人走這麼多的冤枉路?難道國家的汽油嫌多,需要他們來耗費嗎?或者,認為讓社會民眾不方便、折磨他們是官員的快樂嗎?難怪,世界新聞專科學校(世新大學)的創校校長成舍我先生也曾經慨嘆說,一些公教人員真是以「磨人為快樂之本」。

雖然佛光山建設至今已經五十年了,聯外道路、路牌指示,也大致方便了往來的人士。但實際上,隨著時代的進步,擁有車輛的人愈來愈多,我們又為了一個停車場的問題苦惱不已。

多少年來,我們不斷爭取高屏溪旁的河川地,希望提供來山的人可以停車,免得因為停車不便,導致交通阻塞。但是我們佛光山於心有愧,實在無能為力,因為我們也舉出類似像台北西門町,可以用淡水河濱來作為停車場為例說明。然而,台北能,高雄就是不能!

佛光山的人也太單純,不知道去為民眾爭取,去向政府說明,甚至於連抗爭都不會。到了楊秋興擔任高雄縣長的時候,他是很熱心,也願意解決人民的困難;可是,那時候佛光山的人好像失憶了,並沒有向他提出交通、停車等問題。到了他卸任以後,高雄縣市合併了,在合併的初期一、兩年,大家忙不過來,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後來,高雄市長花媽陳菊,他是一位愛護民眾的人,了解了我們的需要,特地指示市政府的官員來協助我們解決。可是,到了這時候,問題更加的困難了。

因為停車場的用地、交通道路的規劃,又牽涉到公路局、水保局、水利局、河川局等等單位,所以,這個問題就好像踢皮球一樣,被踢過來又踢過去,一年又一年。如今,這一場皮球競賽,照常還在上演,不知結果。承蒙陳市長的指示交代,但是現在政府行政作業都說分層負責,就是市長有心要處理,也奈何不了那許多中央的單位。

每逢假日,佛光山前面的二十一號省道,塞車是很有名的。我經常在佛光山上觀察山下的交通,有時候本來可以順暢通車的,但由於一些不熟悉交通指揮的義警來協助,反而幫了倒忙,常常不堵塞的路段也堵塞了。這是每一個假期都會發生的現象,竟然也無法去向哪一個單位申訴。

其實,在這條省道上,從旗山往佛光山,過斜張橋,接近佛陀紀念館山門口之前要轉彎的地方,假如能開一條路,連接到河濱道旁,只要一、兩百公尺,讓一些車輛在這裡容易周轉,交通問題一定會大為改善。我也曾經多次帶領政府有關交通的人員前往現場探勘,告訴他們這樣就可以解決堵塞的問題,可是至今也茫無頭緒。

交通,等於是人身體的血管,血路通暢,這個人才會健康;交通不順,社會困擾、人民辛苦,於我們來說也無可奈何。台灣的政府官員有好多的優秀之士,例如早期的孫運璿等人,他們為台灣的貢獻,甚至蔣經國為台灣所做的十大建設、十二大建設等等,連艱難困苦的東西橫貫公路都開通了,造就了台灣的繁榮興盛,他們的魄力、功勞,都不容置否,但是,現在的政府官員為什麼不能效法呢?

例如,一九六七年我到高雄來開山,從高雄到台南的這一條只有四十公里的縱貫公路,可以說,四十多年來一直都在工程,每一次都是單行道通車,就是不得辦法完成,也不得辦法拓寬。

所以,想到現在大陸的發展,他們不要幾年,數十條的高速公路都完成了,我們台灣的交通建設呢?台灣的人才都到大陸去發展、建設,難道我們就不要台灣、不建設了嗎?

我記得幾十年前,公路局局長林則彬曾當面對我說:「當時要建設南北高速公路時,希望高速公路能設立四線道。」可是當時的立法院不通過,甚至還有立委說:「不需要四線道,兩線道就夠用了,不夠的話,我頭給你!」

兩線道的高速公路完成了,高雄到台北,原本只要四、五個小時即可到達;沒有幾個月,高速公路就阻塞堵車,南北才四百公里的道路,就要走十幾個小時才能到達。所以有人就說:「上高速公路,要自備水壺、尿壺、便當,不然,一塞十幾個小時,吃喝拉撒只能在車上,十分難過。」

看到這種情況,林則彬後來跟我說:「我真想到立法院,去向當初那些反對的立委們要他們的頭顱。」

每逢過年過節,高速公路上的車輛更是完全停擺,彷彿像是一個大型停車場。為了求快速回家,許多車子紛紛下交流道,結果省道、縣道,擠滿了要回家、旅遊的大小車輛。寸步難行的旅程,人們只好下車,開始互相聊天,或找廁所、或安慰小孩、或照顧老人家,走走動動,各式各樣的狀況都有,讓各鄉鎮彷若不夜城一般,真是前所未見。

台灣讓人感到最不行的,就是政府和人民的對立,所以社會的問題層出不窮,原因就在於他不愛國。對此,就有人嘲諷地說:「我是台灣人,但我並不愛這個地方。」

記得在宜蘭雷音寺的門口,有一條路叫同興街,在我還沒到宜蘭之前,就有拓寬的計畫。但是我在宜蘭超過六十六年了,這條路至今還沒開闢。

王金平住在高雄路竹鄉,高速公路就特地為路竹開了一個交流道,因為他是立法院的院長;李登輝的老家在台北三芝,過去開了一條路,美其名叫「淡金路」,其實民間都知道,它叫「登輝大道」。難怪多少人都要做大官,做了大官就有這麼多的好處。大官有小官拍馬屁,小官有老百姓可以欺負,沒有送紅包,就有許多的不方便。

因此,很多台灣人到了美國,美國是依法辦理、不收紅包的地方,大家就開始懷念起在台灣用紅包就能解決問題的日子。其實,我們為了社會奉獻,為了養成官員的品德,我們敬重這許多官員,但是不能影響他們墮落,所以不要送紅包,不能給予仗勢圖利。

像楊秋興擔任高雄縣長時,是一位對民眾、對佛光山友好的官員,就因為友好,我們就愈不敢拜託他,怕影響到他將來被批評「圖利於民」。其實,做官的人,如果連正當的圖利於民都不做,那你要做什麼官呢?

可是,我們的政府就是反對。也正因為官員圖利於民是有嚴重刑責的,所以官員只有刁難人民。其實,善意的圖利於民,對民眾是有利的。我們可以看到台灣這許多企業家,他們都是與民結緣,打成一片,才能有所發展;而這許多官員,逢到選舉,要你一票的時候,他就向你握手、向你點頭、向你磕頭,甚至向你下跪都可以,等到當選以後,你再去找他,他就搖頭、掉頭、回頭,不跟你點頭了。

當然,也有許多好的民意代表,確實為民服務;但我們的社會也要有好的選民,才會產生好的民意代表。有的人是正人君子,他可以是民意代表,但有的人是連做人都不健全,究竟他能代表誰呢?難怪佛經上說這是一個五趣(地獄、餓鬼、畜生、人、天)雜居的世界。

一個國家的立法委員、縣市議員、鄉鎮代表等民意人士,本來是要為民服務,解決民眾問題的;但是,台灣的民意代表好像都把自己當作就是官員一樣,甚至比官員還要官僚。議員、立法委員是經由民眾投票而當選的,應該為民眾著想、要能便民才是,但他們不認識自己,行事已經本末倒置。

像高雄市議員鄭新助、林芳如,他們比官員還要嚴厲,老是找我們地方平民百姓的麻煩。鄭新助在議會裡一直投訴我們,好像佛光山是他的仇人似的,帶著官員來檢查佛光山房舍建築的合法性。好在,佛光山的建設一切合法,少部分的地方,也只是程序問題。我們沒有侵占國家土地,沒有與民眾糾紛,沒有超高,也沒有超建,不是實質違建,所以你說他這不是在說謊嗎?

甚至,林芳如議員在議會裡面大吵大叫:「佛陀紀念館只有停四十部車子的停車場……」請你睜開眼睛來看看,我們為了解決民眾的需要,不要讓來到佛光山的人感覺到交通不方便,免費提供可以停兩百部遊覽車,小汽車能停千部以上的場地,甚至租借土地來建設停車場,提供人民使用,難道這些你們都看不到嗎?是你說謊呢?還是因為不了解而故意找麻煩呢?

這種說謊、找碴、責難人民的現象,真讓人百思不解。難道在議會上有「言論免責權」,就可以保護這樣的議員嗎?現在的議員、立法委員也好像太上皇,話都可以隨便他說,可以不用負責任?

政府官員們也可憐,來佛光山跟我們道歉,說議員已經在質詢了,不來一下也過不了關。為了這些說謊、不做功課、不負責任,以外行質詢內行的民意代表,也要耗費時間精力去做說明。因為議員的檢舉不能不處理,讓政府機構就這樣疲於奔命而影響正事的運作。

說到官僚,記得早期要辦出國簽證手續,二十個人中,總要被刪掉五個人,一團人申請出國,就變成有的人能去、有的人不能去。何必要這個樣子呢?實在不公平。出國又不是去犯罪,只是旅行而已。

後來有一位服務的官員告訴我說:「下一次,假如你們二十個人出國,就報二十五個人去,讓他刪掉五個人,過過官癮,表示他有權威,這樣,兩方不都有方便嗎?」我覺得,我們的政府官員都因為要過官癮而來欺壓善良的民眾,你說,這自由民主怎麼能有公道啊?所以,當一個社會是人治而不是法治的時候,人民就多辛苦了。

我們的建設,是為了台灣的榮耀,像佛光山、佛陀紀念館,讓全世界看到了台灣,尤其佛陀紀念館,促進了高雄的發展,提升了能見度,可以說,是一個國際化的聖地。這許多的苦心,都為了建設台灣、光耀台灣,難道還不能獲得政府的支持嗎?

我們沒有享受政府補助過一塊磚頭、一塊瓦片,政府也沒有為我們建一間廁所、種一棵花草樹木,但是我們所有行事都是在為國家社會。甚至你進了佛光山、佛陀紀念館,也不用買門票、不收清潔費、不繳停車費,不用花費一塊錢,但是面對大眾交通、停車的需求,政府卻只有為難我們,增加我們的困難而已。

國家和民眾是一體的,國家不為民眾,民眾怎會愛國?連一個簡單的路牌,都是我花幾十年的時間,努力不懈的說明爭取。現在,為了佛陀紀念館大量民眾的停車需要,我也努力的透過各個管道來尋求解決問題。光是為了在高屏溪河濱地,替社會大眾爭取停車場,也好幾年過去了,卻都毫無結果。不禁對著蒼天徒嘆:「奈何!奈何!」

我們所做的,都不是為了圖自己方便,只為了人民,他們繳了車子的稅金,也繳過路費,政府有義務為他們設立停車場,為什麼我們的政府只知道收稅金,不知道為民服務呢?真要等待政府來解決停車問題,也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何日了?

我寫這篇文章,不是有心對政府嚴厲的批評。只是因為五十年的忍耐,到了今天,不得不把事實公諸於大眾。我年老了,時間並不站在我這邊,但是佛光山未來還有許多的五十年,我有徒子徒孫,他們也還有許多的五十年;但可憐的人民百姓,我們就只有這樣五十年又五十年的等待,慢慢的和政府去拜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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