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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74 佛光山的錢財從哪裡來

說到佛光山的財務,五十年來,我從來不經手任何一塊錢,縱有金錢來往,都是這邊手來,那邊手去,我也只是個「過路財神」。因為我有一個習慣,不會積聚錢財。

這要感謝初出家的時候,恩師志開上人給予我的訓練。在大陸,十年師徒,他從來沒有給過我一塊錢,我窮得實在無法生存,連寫字都需要到字紙簍裡撿人家寫過的紙,把它反過來再寫。記得我想寫一封信向母親報告平安,信寫好了,一年都寄不出去。為什麼?我連一塊錢的郵票都沒有。

這種情況,經過了十年,養成我一個良好的習慣,不好錢、不要錢,我不買,我就富有。

到台灣來以後,偶爾舞文弄墨,寫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文章給報紙、雜誌刊載,也有了一點稿費收入,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怎麼運用。我一生沒有拿過薪水,在宜蘭,有時候主持皈依三寶典禮,有一些紅包供養;或者著書立說,有一些版稅,我都拿來買書、訂閱雜誌送人,或者買銀製的卍字項鍊、小佛像給青年男女掛在胸前,以表示對抗頸項掛十字架的年輕人。意思是,佛教的卍字或者佛教的佛像,比十字架還要莊嚴。

到了佛光山開山,已經不是一筆小錢可以建設完成的。最初感謝越南的華僑褚柏思賢伉儷,把佛光山現在萬壽園到不二門的這十一公頃土地送給我。但是我也把預備購地的五十萬元,給了他們應急。這塊十一公頃的土地,在當時的價碼才值十多萬,不及五十萬塊。

我剩餘的錢也很有限,只有靠著慈莊、慈惠、慈容他們把合購的佛教文物服務處變賣,所得一五○萬元,就有了近兩百萬元可以作為開山建寺的資金,應該也能應付一段時期。

開山期間,東初法師來跟我借八十萬,因為他是老師,雖然我也知道開山初期,這許多錢不能動用,但我還是把錢借給了他,他從此一借不還。像這一種情況,五十年來,也有好多類似的事件,就不去一一敘述了。

不過,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影響我一生,可以說是一個關鍵性的人生觀念。當時我在《覺世旬刊》上,發表了建寺的消息,美國船王沈家楨居士就跟我聯繫。他說:「聽說你要辦佛教學院,這太重要了,我捐你五千萬元。」五千萬元,在現在也不只五億以上,但是我想,我不能接受他的善心美意,我若收了他的五千萬元,就是把佛光山建設起來,人家都會說這是美國人來建的,我對不起台灣的同胞。透過《覺世旬刊》讀者的小額捐款,不斷匯進來,我就可以慢慢建設。我覺得,我一生很驕傲的,即使捐獻很多,也不能打動道人心,我雖貧窮,但我有貧窮的志氣、骨氣。

就這樣,在好多善因善緣的助長下,土地一天一天的購買也增加了,佛教學院的院舍也完成了,大悲殿果然是號稱萬佛殿,連蔣介石總統聞名都想前來參觀。尤其朝山會舘,在四十年前,由第一任舘長慈莊法師設計、裝修布置之下,類似現在五星級以上的旅館。

我記得一九七二年辦夏令營的時候,朝山會舘已經蓋好了,不過還沒有使用,我為了讓這許多青年學子知道現在的佛教,不只是莊嚴的殿堂,對於生活上的起居、教室,都有時代的建設意義,就請舘長慈莊法師開放,讓青年學生參觀。這許多學生參觀以後,他們是讚歎,是批評,我並沒有太多的記憶。

只記得那許多學生參觀時,有四位年輕的小姐,是從新加坡來的遊客,他們也想一起參觀,我說好。當他們進到光明一號,看到屋裡的布置設施,四位小姐笑得在那裡拍手,「哎呀!這麼好的地方,如果給我住一天,我死了都甘願。」我一聽,有這麼高的價值,一個房間住一天,就抵一個人的生命?我說:「四位小姐,你們今天可以住在這裡。」他們很訝異:「真的嗎?」我說:「當然是真的,我是這裡的負責人。」

我這樣講過以後,慈莊法師懂得我常講慈悲的重要;但是管理主任吳寶琴,他很不以為然,向慈莊法師反對,不能接受師父的意見,「我們這麼好的房間,還沒有開始使用,就讓四個女孩子住進來,不應該。」慈莊法師只有告訴他:「師父的指示,照做就好。」此事後來的結果,這四位小姐每一年從新加坡,都有幾百萬甚至上千萬匯來贊助佛光山。

我在《覺世旬刊》刊登信徒的功德芳名,也有海外的捐款者大筆的幫助,他們都不要名,連給他一封感謝函,他也不要。這四位小姐究竟在新加坡是什麼身分,我到今天也不知道;像這樣前後每年的捐獻,維持不只十多年。說起這一類的幫助,都是靠不可思議的因緣。

再有一事,我住在東山男眾學部,有時候要過一道橋到西山女眾學部上課。有一次,經過朝山會舘門口,看見一位小腳老太太大概從大悲殿拜佛下來,預備從朝山會舘的前面,經過靈山勝境、不二門,到放生池那邊上車。我看他裹著小腳,孤獨一個人,很不方便,不假思索的向前說:「老菩薩,可以到朝山會舘裡面喝杯茶。」他好像聽不懂我的話,我心想:「大概我的台灣話不標準。」後來,他跟我說話,一聽我就知道,他是廣東人,說客家話。

我當初才到台灣時,曾經在中壢、新竹的客家村莊住過兩年,因此我就改用客家話跟他說:「這個坡台高,路不好走,你要往下走,可以走那條菩提路。」大概我說得不標準,他也聽不懂。我說:「我來帶你。」

他也知道我的善意,他看到朝山會舘前的坡台那麼陡,也知道艱難,不容易走下去。我把他帶到現在麻竹園的轉彎處,到了平地,就告訴他:「你這樣一直向前,就到了大門口,大概你的車子就停在那邊。」他也沒有說謝謝,就走了。在我們覺得,也是很平常的小事。

第二年,馬來西亞有人找我去講經,在吉隆坡新建可以容納上千人的佛教會館大會堂,我講了五天,也沒有什麼特殊的人物來找過我。最後要離開前一天,有一位老太太晚上打電話來說,我明天早上五點鐘要來拜訪你,我心裡想:「哪裡有人拜訪、會客,早上五點鐘就開始的呢?」但是想到我要離開了,也只有方便的答應他。那位老太太來了,他就給我六百萬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喜從天上來,真是好因、好事、好緣,我嚇了一跳,不敢接受。但是旁邊有一位男士,大概是侍候他的侍者,也很善良,就說:「老菩薩感念你在佛光山指示他道路,讓他很安全的下山,他一直念念在心,有一個願,想要回報你,你就拿去吧!」

那麼一件小事,會有這樣的結果,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當然,我也表達萬分感謝,但我身上連一個可以送給他的紀念品都沒有。

回到台灣以後,大概每一年都有一、兩次,三五百萬、三五百萬的從馬來西亞匯進來。這位老菩薩這麼有心,有情有義,要怎麼感謝他才好呢?他說:「我一個老太婆,要錢也沒有用,也不要感謝,給你就好了。」

因為這樣多次的來往,給馬來西亞在地的一些道場知道了,就覺得:「你不必把那麼多的錢都捐給台灣佛光山嘛,你分一點給馬來西亞的道場也很好。」這位名叫黎姑的老菩薩,就回答說:「你們要我捐一塊錢都不可能的,除了星雲大師以外,我沒有辦法幫忙你。」

就有人問他:「星雲大師那麼重要嗎?」他說:「我一個小腳的老太婆,人家根本沒有把我看在眼中,他很耐煩的帶我走一段路程,那種慈悲、情義,萬千無以報答。」我就這樣,在佛光山得到一些善緣幫助。

像我常提到的張姚宏影、潘孝銳、曹仲植居士等,都不是我有心有意去向他們化緣,可以說,是他們自己跑來發心的。所以我常講,有緣分,他會回來找你;沒有緣分,煮熟的鴨子,也會飛了。因此,在世間上,培養因緣是非常重要的。

當然,我們在取捨之間,要與不要,也有一個原則。例如,高雄有一個信徒名字叫陳品,他曾經對佛光山有過一些贊助,但他一直自我表揚:「佛光山都是我去捐獻贊助的。」我覺得他太有相布施了。

有一次,他又拿了十萬元給我,我說:「對不起,佛光山不能接受你這麼大筆的捐獻。」他說:「不是,這是我給你過年的紅包。」我說:「過年的紅包也不用十萬元那麼多。」

當然,我有想到,也不能太得罪信徒,就隨喜抽了一百塊,「最多一百塊,謝謝你。」

我覺得太要功德、要善名,我回報不起。只有接受小小的捐獻,讓我心裡能感到平安,不至於有很大的負擔。

還有奇妙的一件事情,就是辦夏令營。當時,我們什麼都沒有,一百多個大專學生要來參加,至少要一個人一個枕頭,雖然夏天不用棉被,也要有一床毯子,一個臉盆,一個漱口鋼杯,一副吃飯的碗筷吧!但這些設施,實在也沒有辦法去籌措。

心裡盤算著,到壽山寺商借。那時候,我的一個學生叫性光,在那裡替我當家,我去跟他講說青年重要、教育重要等,因為我知道壽山寺有三、四萬的存款。他聽出我的意思,跟他要錢辦夏令營。

他即刻就說:「院長,壽山寺的帳目是有三萬多元,不過現在要做什麼、做什麼,不能給佛光山的夏令營。」我心想:「這是一個學生幫我當家,他也有他的計畫、困難。」我雖是很不高興,但是我不責怪他,就失望的回到佛光山。

眼看夏令營快要開營了,這許多東西在哪裡呢?我就把當家心平法師找來,我說:「心平,你到高雄跟我們認識的信徒家裡,借一點碗筷來做夏令營的運用。」

他也是一個臉皮很嫩的年輕人,面有難色,他說:「師父,我不敢。」我心中也很氣憤,這是為法為教,有什麼不敢?不過,我想,人各有志,也不能怪他。

好在,我跟救國團執行長宋時選說過,我這個夏令營,歸你們暑期的一項活動。經過高雄市救國團總幹事張培耕從中協助,我說:「你借一點救國團的團旗給我們掛在門口。」這幾支團旗在此,就像「姜太公在此,百無禁忌」。因為是救國團的關係,連警察都不來查問。

接著又請張培耕居士跟陸軍軍官學校借了兩百床毯子,那時候,陸軍軍官學校對於救國團都非常支持。他說:「沒有問題,要交通車輛,帶學生出外旅行,學生需要的用具,都可以提供給夏令營。」

雖然得到這麼大的一個支柱,可是當時的佛光山上,到處是泥土、到處都是建築材料,辦夏令營實在是太過勉強,應該再慢個兩、三年比較適當;但我很心急的就開課了,學生也不嫌棄,在好幾個教室裡面,由不同的老師分別上課。

有一天,我站在圓門前,忽然看到一個戴著斗笠赤腳的老太太。我很訝異,這是一座荒山峻嶺,沒有風景,也沒有什麼特色,那時候連大悲殿都沒有完成,這位老太太來幹什麼呢?

我就跟他講:「老太太,到我們觀照堂裡面坐吧!」他聽得懂、聽不懂,我不知道,只是應了幾聲。由於語言不通,我到觀照堂,看到慈莊法師剛剛下課,我就跟他說:「莊法師,圓門口有一個老太太,你去請到裡面來,吃我們準備的綠豆湯。」後來,這位老太太丟了一個紙包給慈莊法師,裡面是台幣五萬元,把它用來辦一期的夏令營,都還有剩餘。就有這許多不可思議的因緣,到今天,這位赤腳的老太太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也無從得知。

佛光山的經濟情況,我雖不經手,但是我知道,我給佛光山的緣分,應該是有幫助的。

建設期間,我也經常受到會計楊慈滿小姐的恐嚇,他雖是小學畢業,但對於帳目清楚,為人廉潔,做人規矩本分,是很有個性的人。在宜蘭念佛會,他擔任會計組組長,我就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佛光山在建築期中,我就把他請來幫忙做義工,擔任會計。

他做會計最初的十年當中,給我的痛苦,可以說是很多。例如:「師父,明天、後天支票到期了,銀行沒有存款,我告訴你了,我可不管喔。」

我心裡想:「你不管了,那我怎麼管法呢?我從哪裡去生財呢?」不過,我有頭腦。我說:「楊組長,我們不是在哪裡,還有一筆存款嗎?我們在哪裡,不是還可以籌到錢來周轉嗎?」

他就說:「那個有別的用途,不能在這個地方用啊!」像這樣類似的過程,不只百次之多。我就這樣經常受他的威脅、恐嚇。這也很難怪,他是一個義工,也籌不到金錢,而我是負責人。不過,金錢要得活用,可是他很呆板,「這個錢要買鋼筋的,不能動!」「那個錢要買磚瓦的,不能動!」他不擅於活用,那我就要辛苦了。

好在,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在佛光山也仗著這樣的關係,度過一次一次的難關。例如,下禮拜一在銀行的存款已不夠應付支票,我都叫他不要掛念。因為明天是禮拜六,後天是禮拜天,週末假期,都會有人上佛光山,台灣南部也不下雨,只要有人來,必定能應付的。

可是他是一個很認真的人,覺得已經到了禮拜五,支票要到期了,還沒有款項進來,很緊急,就一直逼著我要想辦法。其實,我那時候的辦法,就是禮拜六、禮拜天,我相信天時、地利、人和的因緣,就能幫助我。

一直到了十年後,我就跟他講:「感謝你,在這裡做了這麼多年,明年也六十歲了,可以退休了;佛光精舍一個房間給你在那裡靜養,感謝你這十年來為佛光山經費籌措的辛苦。」

他堅持不肯。他說:「我還年輕,怎麼可以去住養老院呢?」我說:「楊組長,你就做個示範,讓佛教界知道,佛光山這一個團體是有制度的,只要有功人員,都會由佛光山來養老,會顧念他的生活的。」

他也不肯,經過了多次勸說,甚至於把他帶到佛光精舍的房間參觀,設備健全、三餐有專人的照顧。我說:「你可以住在這裡,隨時想到佛光山哪個單位幫忙就去,不是一樣嗎?」他才肯得把經濟權交出來,住進佛光精舍。

有了這一次的教訓,我就想到,未來佛光山的建設還那麼長遠,而我不會去化緣,也沒有籌款。像潘孝銳先生交給我的印章,只要我蓋了章就可以到銀行領款;他有這樣的善意,但我有我做人的人格,不可以如此囂張跋扈,把人家的錢財不當做錢看,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動用這顆印章。我的工程沒有了經濟來源,寧可以暫時停工,那顆印章我也不會去碰。

之後,我就想要找一個能幹的人,能處理、能擔當、能管理的,剛好宜蘭電信局有一位即將要退休的蕭碧霞師姑,他在宜蘭也幫忙心平法師,做了六年義工,我想他對佛門應該有認識、了解,就請他來做佛光山的總司庫,財務就讓他來發心。他也很正派,就再邀了一位依璞法師,兩個人,一個人做會計,一個人做出納,從此佛光山的財務就更上軌道。

這一位蕭師姑真能幹,後來佛光山所有的經濟,他從來沒有再來跟我說哪裡多、哪裡少,哪裡不足,就自己會去調配,跟山上的當家、都監院協調。我也從此對經濟更加的脫離關係了。

不過,我是佛光山的創辦人,心裡總要有個預算,錢財大概從哪裡來,要從哪裡去,所謂「十方來,十方去」,要有個盤算。雖然我經常對佛光山的財務來源,也說不出究竟從哪裡來,不過,我也跟他們說,我們種的鳳梨園,賣了鳳梨不是就有收入了嗎?我們這裡叫麻竹園,山上到處都是麻竹,不是也可以賣錢嗎?我們《覺世旬刊》的讀者,善款不斷的匯進來;我們的殿堂,不也有信徒來拜拜添油香嗎?

我那時候就計畫,把「不二門」建設起來以後,要在上面題字「《覺世旬刊》讀者捐獻」。但是,做過湖南督軍的趙恆惕居士表示,他只肯替我題「不二門」三個字,就不寫什麼人捐獻了。所以到今天,佛光山不二門雄偉矗立,實在是《覺世旬刊》讀者的因緣功勞才能建設起來,可是大家也成了無名氏,做無相布施了。

後來,佛光山慢慢發展,我訂定了組織章程。最早期有五堂二會,各種職務,各自分層負責,他們彼此也很少有橫的聯繫,大家各自在崗位上擔當責任。所以,對於他們的經費究竟怎麼來去,我想,中間的曲折、苦難應該是很多的,但他們也都沒有跟我述說,我也只有少煩少惱,橫豎我也不管金錢,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下來。

也常有人問:「佛光山的淨財究竟從哪裡來?」我說:「有啊,『玉琳國師』幫我買土地;『觀世音菩薩』幫我建大悲殿;『釋迦牟尼佛』幫我建大雄寶殿;『文殊菩薩』幫我建佛教學院啊。」大家一聽,以為我講的話是玩笑一樣。

實際不是。確實是真的,佛光山不靠《玉琳國師》那一本書,也買不了那麼多的土地。那本書不只出了一百版以上,在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菲律賓非常暢銷,說那一本書「洛陽紙貴」也不為過啊!

再有,觀世音菩薩,五百塊供養一尊,萬佛殿就有五百萬,還不能建大悲殿嗎?釋迦牟尼佛的大雄寶殿,那許多佛像供養一尊一千塊,一萬四千多尊,還不能建大雄寶殿嗎?還有我的《釋迦牟尼佛傳》暢銷世界,難道沒有很多的助緣嗎?

甚至,後來建如來殿、雲居樓,由於社會的物價也慢慢飛漲,可以說是非常不簡單的。光是如來殿,前後差不多花了十億,雲居樓在如來殿之後建設,也花了十億,那許多捐款人的名字,全都刻在陶壁上。因此,經常有人問佛光山的帳簿在哪裡?我說就掛在牆壁上啊。

佛光山建設幾十年後,在佛教界也有了一點名氣,信徒也增加了,橫豎我們不是吃教的出家人,只是把信徒集合組織起來,共同推動人間佛教。所以大學、中小學、電視台、報紙、養老院、育幼院等社會慈善、教育事業,就相繼發展了。人在做,天在看,因為誠信、發心,這個社會還是有明眼人了解的,只有一些酸葡萄心理、嫉妒心的人,他們對我們稍有批評,那我們也就不太介意了。

這個願力,在我從佛光山退居之後,內政部忽然也發了慈悲心,允許我們成立國際佛光會。我在想,內政部、中央黨部要我成立佛光會的意義,應該是想,中國佛教會以外,也可以有其他的佛教組織,好比有了一條鐵路,再建一條高速公路、再建一條高速鐵路,交通就更加方便了。

開山三十年後,我忽然有了「百萬人興學」的構想,所以南華大學、佛光大學、西來大學等,不只用了一百億以上;甚至十六所的佛學院,分布在全世界,幾十年來,都沒有收過學生的學雜費,還要給他們零用金;其他如短期出家修道會、夏令營、雲水書車……各項活動,我們也都沒有收費。

甚至我還將所有寫書的版稅、一筆字所得,悉數捐出,在銀行成立一個「公益信託教育基金」,鼓勵社會公益,現在已陸續舉辦真善美優秀媒體獎、卓越教師獎、三好校園獎、全球華文文學獎、教育獎等。

我常把自己比喻為老母雞,蛋生下來後,旁邊的人就拿走了,老母雞只能不斷的叫著:「咕咕蛋、咕咕蛋……」意思是說:「我的蛋呢?我的蛋呢?」其實,辦這麼多的佛教事業,我的目標就是要讓佛光山窮。因為窮,大家就會辦道,所以佛光山講起來,不客氣的昭告佛教界,錢是沒有,但「道」應該是在佛光山。

我自己本身也覺得,我不是一個什麼佛教的領袖、一寺之主,我也只是一個信徒。所以,佛光山每次開信徒大會時,我都宣稱:「各位老闆,你們回來,我們是服務員,應該向你們報告。」

我是存著這樣的心理,建設佛教、發展佛教,因此,所謂法傳五洲,大概也需要心量,也需要「不要而有」、「以無為有」這樣的性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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