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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28 佛光山加爾各答禪淨中心、印度佛學院、德里文教中心

佛光山在印度目前有三個重要據點,一是「佛光山加爾各答禪淨中心」,二是菩提伽耶的「佛光山印度佛學院」及「佛光伽耶育幼院」,三是新德里的「德里文教中心」及「印度沙彌學園」。其中二處的佛學院更肩負起復興印度佛教的重責大任。

從我第一次到印度,至佛光山在印度成立第一間禪淨中心,整整歷經三十年的時間,因緣才成熟。一九六三年,我首次拜訪印度時,受當地華僑之託,希望我能向尼赫魯總理提出二個訴求,一是釋放七百位無辜的華僑,二是釋放二艘被扣留的高雄漁船。當時心想:「我怎可能有那麼大的辦法?」但世間因緣真是巧妙,竟在新德里會見了尼赫魯總理。我表達訴求後,終於獲得允諾,華人們就都被釋放了。當我二個月後返台時,在高雄火車站竟來了幾百位漁民迎接,也算是我在印度之行中意外的收穫。

由於我曾經訪問印度的關係,印度的華僑們每一年都會來台灣參加雙十國慶,大約是數十人到百餘人不等,都住在松江路的台北別院。雖然台北別院不大,但我很樂意成全他們。因為我把印度當成第二個故鄉,當然故鄉來的人,就把他們當成上賓一樣接待。由於這樣的因緣,他們催著我到印度去建寺院,但是我們語言人才不夠,光是在當地度一些華人,實在沒有什麼意義。我想應該找懂英文的人去復興印度的佛教,這才有意義。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我再次前往印度。我率領了佛教史上陣容最龐大的「中華民國佛光山印度朝聖團」,一行二百餘人,二十一天的行程,前往朝禮聖蹟。此次朝聖遇到了尼泊爾的政治動盪,皇宮的宮闈鬥爭,所以對建立寺院雖然沒有什麼結果,不過卻成就了一次成功的佛教交流與國民外交。

後來因緣成熟,有位新加坡籍華僑李俊承居士,在印度北方邦瓦拉那西附近的鹿野苑獨資捐建一所中華佛寺,希望交由佛光山來管理。於是在華僑的不斷促請下,我派馬來西亞籍的慧性法師前去管理。那時慧性也經常往返於華人聚集的加爾各答,接引度化不遺餘力。但畢竟印度的文化差異很大,加上人事複雜,我們在諸多條件不具足下,只好離開此地,中華佛寺也轉手他人管理。

但我並沒有因此灰心放棄,因為在印度建一個寺廟弘法是我的心願。人有誠心,佛有感應。一九九○年「南印度摩訶菩提協會」分會會長僧伽桑那法師(Sanghasena)來訪本山,希望我對北印度拉達克佛教的復興給予支持,當時我欣然允諾。雖然初次見面,但從此搭起中印交流的橋梁。隔年,他來信邀請我出席「拉達克磊邑摩訶菩提國際禪坐中心」的開幕會。

一九九二年七月,我們依約來到拉達克,感謝他們以第一貴賓招待我,邀我剪綵開鑰。會中,因僧伽桑那比丘發心興建貧困學童住宿學校,我除了以佛光會名義致贈二萬元美金支持外,並承諾代為籌措水道設施的費用,以徹底解決學校生活用水問題。這次見面最重要的是,開啟了拉達克青年學佛的道路。我提出每年提供佛教獎學金給十名拉達克學生,赴台灣佛光山叢林學院讀書或美國西來大學就讀,培育印度本地的僧才,以助益印度佛教的復興。

另一件重要的事,在當地拉達克佛教會成立拉達克佛光協會,會長由僧伽桑那比丘擔任,這個協會全體會員皆拉達克人,為印度十一個非漢語系協會中最早成立的。當天有瑞、荷、法、美、新、韓、日、印、錫,及當地佛教各部派總部的比丘、喇嘛到賀,藏傳喇嘛數百人同聲祝禱。成立大會後,我舉行皈依三寶儀式,有千餘人參加皈依三寶。我以傳統中國儀式主持,由現場數百名仁波切、喇嘛作證,來自世界各國僧伽、南北傳比丘共同祈福祝禱。這實在是南北傳佛教交流的一段佳話,也是我弘法歷程上一次非常特殊的經驗。

這次的拉達克行,讓我有積極聯合南北傳佛教界交流的想法,在僧伽桑那比丘與荷蘭籍的阿難陀比丘協助下,翌年開始,我在佛光山舉辦第一屆「國際僧伽研習會」,其中有十六個國家,五十三位南北傳代表與會。第二屆在溫哥華講堂舉行,之後陸續於澳洲南天寺與加拿大多倫多舉辦。

 或許是我對南北傳佛教融合的努力,一九九五年,由印度全國少數民族委員會委員達摩維李奧法師,聯合全印度佛教大會所有會員推薦,頒予我「佛寶獎」。我這一生得獎無數,覺得都是大家的護持所致,但這個獎項象徵著佛教界諾貝爾獎,意義非凡。它代表佛教的祖國印度,對一名中國比丘在佛法實踐上的肯定,也代表著我多次前往印度所做種種努力的見證。

一九九六年「國際佛教僧伽研習會」在佛光山舉行,當時來自南傳和藏傳十八個國家代表聯合簽署,邀請我到菩提伽耶舉辦比丘尼戒會。這真是我許久的心願,一切眾緣和合。一九九八年二月,我前往印度菩提伽耶舉行「國際三壇大戒暨在家三皈五戒」典禮,這次三壇大戒的主要目的在恢復印度及南傳佛教比丘尼戒法。我希望藉由此次戒會,恢復南傳比丘尼戒,使南傳比丘尼教團回歸佛陀時代的興盛。

此次三壇大戒有二十三個國家,二百多位戒子參加,並有十四個國家,三十七位南北傳佛教長老大德擔任尊證阿闍黎,可以說是佛教界首次跨越種族、區域、法脈傳承的戒會。因緣殊勝的是在戒會中,我認識了貢噶多傑仁波切,感謝他肯定致贈佛牙舍利,促成了日後佛光山興建「佛陀紀念館」的美好因緣。

經過這幾次弘法大會,佛光山在當地的因緣日漸成熟。加爾各答是我們在印度成立的第一個據點。一九九二年,我們成立了印度唯一的漢語系協會「加爾各答協會」,這也是印度所有協會中的第一個。當時在佛光協會會長鍾雪芳的引介之下,買下加爾各答塔霸華人區的一處地點,成為當地信眾共修聚會的臨時場所。一九九八年五月,正式成立「佛光山加爾各答禪淨中心」,不過此時只能在簡陋環境下弘法。

一九九九年三月,我派覺明赴印度加爾各答禪淨中心辦學,在佛光會楊桃容夫婦等數十名在地華僑護持下,「印度佛學院」正式開學,之後又派滿淨前往協助。第一批學生幾乎是拉達克籍,平均年齡約二十歲上下,心性善良質樸,真是來自佛國的子民。他們在此修學一段時間後,就陸續回本山就讀叢林學院,後來也都發心出家,這是佛光山在印度辦學最早的開始。

此時,我們與印度開始有了密切往來,我指示國際佛教促進會的歷任執行長滿華、覺門、滿和要努力深耕印度,弘揚人間佛教思想。因此陸續成立十一個非漢語系協會,分別在拉達克(Ladakh)、菩提伽耶(Bodhgaya)、安特拉(Andhra Pradesh)、大吉嶺(Darjeeling)、德里大學(Delhi Uni-versity)、古笈拉特(Saurashtra Central Gujarat)、邦加羅爾(Bangalore)、清奈(Chennai),還有尼泊爾、孟加拉、錫金等國家地區,也都陸續成立非漢語系協會,協助佛教在地的弘傳。以上協會會長都是在印度佛教界享有德望的長老上座、在家優婆塞,來擔任我們的創會會長,帶動當地信眾。

甚為可喜的一件事,自從我在印度傳戒後,斯里蘭卡比丘尼戒法就年年傳授。其中斯里蘭卡比丘尼傳燈協會,時常邀請本山前往傳授戒法,依航、覺門、滿和等人都擔任過尼師尊證。迄至現今,已傳戒數十次並有超過一千多位的尼眾完成比丘尼戒。雖然佛光山至今未再前往傳授戒法,但自從我們傳戒後,斯里蘭卡已經有五家寺院年年傳授比丘尼戒,吸引泰、緬、越、寮國等南傳尼眾前往受戒。我一生倡導男女平等,此亦為我對比丘尼地位的提升所做的一點貢獻。

二○○四年,南亞發生大海嘯重創南印度,國際佛光會世界總會撥款五十萬美金做為印度啟建孤兒院賑災款項。二○○五年,妙如派任加爾各答禪淨中心住持,開辦「南亞海嘯婦女和學子就職訓練所」及「海嘯孤兒院」、「雲水義診醫療隊」。因此有婦女裁縫班、刺繡班、學生打字班、電腦班等課程,讓貧民能有一技之長,遠離窮苦生活,提升學童們的品德。此後,國際佛光會世界總會長期在人力與經濟上,多方給予協助。

之後,他在菩提伽耶、新德里兩處著手購地,成立弘法據點,過程雖非一帆風順,也終能在常住協助下完成使命。為方便照顧海嘯中多名流離失所的孤兒,及就近監工,二○○五年六月,印度佛學院從加爾各答搬遷至菩提伽耶租處,同年底又在菩提伽耶成立「佛光伽耶育幼院」。

另外,為了發揮更大的弘法功能,二○○七年,加爾各答禪淨中心重建,因諸多障礙,一度停工,直到二○一二年五月終於竣工。由佛光山退居和尚心定為加爾各答禪淨中心主持落成開光大典,中華民國駐印度代表翁文祺與印度議員應邀參加剪綵及揭幕,信眾逾兩百人觀禮。目前定期舉辦地藏法會、禮千佛、共修法會等活動,以接引當地華人與居民。

印度佛學院從開始到現在,經歷十八年的深耕教化,從覺明的克難,到後來的妙如、妙軒擔任院長後,為印度本土培育出三十多位僧青年,目前皆在世界各地弘法。如繼、如弘、如堅、本文等,在印度佛學院擔任老師;如傑、如悟、如中、如仁等,派駐星、馬、香港,甚至美國、加拿大等地;台灣有如君、如正、如山、有能、有清、有益、知立等數十位徒眾。其餘在家眾有本傑、本紀,都曾在本山服務多年,人人吃苦耐勞,受大眾肯定,他們將是復興印度佛教的一股重要力量。

「佛光山印度德里文教中心」,於二○○八年,由慧顯前往印度新德里弘法開始成立。慧顯是當年印度三壇大戒的男眾戒子班首,當年他在菩提樹下發願要回饋印度,十年後,果然踏上這片土地。他從印度佛教青年會(Youth Buddhist Society)得知釋迦族存在的消息,便前往印度北方邦招收釋迦族男孩,終於在二○一○年成立「印度沙彌學園」,希望以教育培養人才,為印度佛教的復興努力。

釋迦族的出現,讓我們對印度佛教的復興燃起了信心。現今他們都就讀於沙彌學園,今年(二○一六)已邁入第六年,學生從最初的五人到目前已突破六十人,有來自北方邦、拉達克、馬哈拉施特拉邦和大吉嶺等地。平時上課外也配合文教中心的施診醫療團隊,到各處偏鄉服務,深獲大眾肯定。所以連印度海德拉巴的南傳佛教僧團都不顧教團反對聲浪,從僧團的百多位沙彌中,挑選七位送到印度沙彌學園就讀。這是我們與南傳佛教交流的美好開始,也是印度佛教本土化的希望。

二○一一年,又成立「印度佛光文化有限公司」,將我的著作翻譯成印地語,參與國際書展,藉此讓人間佛教的思想能廣傳印度。二○○六年,在安貝卡博士逝世五十週年紀念會時,我堅持帶著心律不整,及有心臟衰竭之虞的色身,前往出席紀念會,並主持二十萬人皈依三寶典禮。雖然安貝卡博士的努力沒有成功,但是他的精神一直留存至今。現在,全印度都撒下了復興佛教的種子,相信不久的未來,必然會見到佛光普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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