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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20 新加坡佛光山

新加坡又稱「星加坡」,簡稱「星洲」,古代叫做「獅子城」。新加坡的人口有四分之三的居民都是華人,他們多半信仰大乘佛教。另外也有一些從斯里蘭卡、緬甸、泰國、柬埔寨等國來的移民,所以南傳佛教在此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國家面積雖然不大,但是宗教信仰自由,佛寺、教堂、清真寺、道觀林立,甚至有「兩巷一庵,一街三寺」的佛教景觀。

過去我並沒有要在新加坡建寺的意願,因為很多同參道友,如隆根長老、演培法師、宏船長老、廣餘法師及廣義法師等都在新加坡有寺廟。後來是因為佛光山的佛學院每年都會邀請一些海外學者來授課,還有不少來自海外的學生,經常為了辦理台灣簽證,要到香港過境,所以我就想到就近在新加坡也能設個聯絡處,讓他們在過境簽證的時候方便有個落腳的地方。

我和新馬地區的緣分,最早是建立在我寫過的幾本書上。一九五○年初,我撰寫的《釋迦牟尼佛傳》出版後,在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地區受到熱烈回響,當時檳城妙香林的住持廣餘法師不但寫信跟我買書,還發動信徒樂捐助印,積極地為我傳播。後來的一些著作,也獲得新馬地區讀者的喜愛,於是跟當地的佛友有了文字、思想、信仰的緣分。

一九五九年,馬來亞佛教會邀請中國佛教會介紹一位法師到新馬巡迴弘法,當時我毛遂自薦,但是中國佛教會不肯接受我的請求,因而錯失與新馬進一步的接觸。一九六三年,中國佛教會組團訪問東南亞,到馬來西亞檳城、怡保、馬六甲、柔佛以及新加坡拜訪,中央黨部官員一致要我隨團參加,才有機會把這個緣分接續起來。

數年後,我開始建設佛光山,這時新加坡福海禪院住持弘宗法師回台灣湖口探親,在與我見面閒聊時提及,當時台灣有很多寺院都向新馬一帶化緣,他自己就已經收到了四十多本的緣簿。我聽了以後,當下告訴自己:我開創佛光山,不但不向新馬一帶的信徒化緣,而且將來如果自己沒有力量布施,絕對不踏上新馬土地一步。

之後的二十年,我都沒有再前往新馬弘法。雖然一九七二年五月新加坡總理李光耀伉儷曾到過佛光山訪問,但我並沒有藉機發揮。直到一九八三年,受馬來西亞佛教總會邀請,我才率領「佛光山新馬佛教訪問團」第二次到新馬訪問。我們從檳城妙香林開始南下,前往新加坡菩提學校演講,期間所有供養收入全部捐給當地的佛學院作為教育基金。然而即便在當地受到廣大的歡迎,我也沒有再繼續深入,因緣一過又是十年時間。

直到一九九二年,國際佛光會世界總會在美國洛杉磯成立以後,全球各地佛光協會也如雨後春筍般陸續發展開來,新加坡佛光協會在信眾的殷切期待下,終於在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二日成立。當時會長由吳景廉博士擔任,因為佛光山在新加坡還沒有道場,所以是以秘書黃鳳萊的家做為成立的會所。但是,這個協會後來純粹只是聚集聯誼罷了,沒有舉辦任何活動。

一九九五年,我受邀前往新加坡演講,時任海外都監院院長的慈莊隨同前往找尋據點,但不是很順利。當時正在澳洲南天寺的滿可,他看慈莊年紀那麼大、身體又不好,但是為了學生,為了佛學院、常住的未來,竟然那麼辛苦,因此主動表示要幫忙,我也就隨順讓他調往新加坡。

就這樣,他們倆人分別從台灣及澳洲抵達新加坡會合,每天積極找尋適合建立道場的地點。一星期後,終於找到了東海岸路上段一間樓下是店面、樓上可住宿的地方,建立了新加坡最初的弘法據點。

由於新加坡居留簽證的法規限制,雖然找到了落腳處,但滿可的身份是馬來西亞公民,前兩年因沒有居留簽證,他必須每兩個星期出境一次,一個星期後再入境。這樣的問題,也同樣發生在後面調派來的徒眾身上。但是為了新加坡的弘法,他們就像燕子進進出出、來來回回,慢慢地把人間佛教在新加坡帶動了起來。一九九六年,在東海岸路上段成立了「新加坡佛光緣滴水坊」。

後來,原有的道場空間容納不下,就搬到巴耶利峇路的澳聯工業大廈。但是,遇上法規的侷限以及受到異教鄰居的排擠,兩個月後,又搬到巴耶利峇路的 ACE 工業大廈六樓。直到二○○○年,「新加坡佛光山」才正式註冊成立。

像新加坡這樣已經有很多寺院的地方,佛光山在當地設立道場並不受歡迎。舉例來說,演培法師圓寂時,我交代滿可代表前往出席致意。去到現場,當地佛教團體竟然說:「佛光山來了!佛光山的法師也來了!大廟要來跟我們分杯羹了!」而為了舉辦短期出家前往友寺借場地,居然被指謫短期出家非佛制,佛光山辦的活動並非佛陀的本懷和教義,所以不願意借場地給佛光山。我們辦青年禪修營,友寺道場只借給殿堂做為禪修場地,不但沒有住宿,廚房、齋堂、淨房等一律不可以使用。面對這些境遇,真是點滴在心頭。

雖然遭遇種種困境,但是多年的耕耘仍獲得當地政府認同,前來聞法的信眾也日益增加,很快地原有佛堂又不敷使用了,只得再度尋找新的地點。二○○八年,位於新加坡東北部榜鵝新區的「新加坡佛光山」正式落成啟用,邀請到納丹總統與我共同主持揭碑開幕,還有來自泰國、香港、印尼、馬來西亞及當地的護法信徒約五千多人前來祝賀。

不過,這世間總是一半一半的,我們在歡喜的同時還有個隱憂,那就是在新加坡所有的土地都是屬於政府的,而且規定宗教建築物土地使用權為三十年。所以我們在前面十年,經歷的是奔波尋找道場用地,且在工業大樓數度面對政府人員突擊警告要搬走,否則就有坐牢的威脅。三十年後,新加坡佛光山要面對的是未來土地跟建築都不屬於道場,而要重新發標、重新申請。期望佛光弟子要深心切記,好好守護這得來不易的信仰歸處。

「新加坡佛光山」啟用後,滿可結束這十六年的階段性任務,調派至澳紐擔任總住持。因為地緣關係,由馬來西亞總住持覺誠統籌管理,新加坡佛光山由妙穆接任副住持,繼續落實人間佛教的理念,定期舉辦各種講習會、兒童學佛營、青年幹部訓練營、大專青年領袖佛學培訓營以及佛學講座等。二○一三年,又創辦新加坡佛光山第一間幼兒教育的慈愛三好學校。

道場的興建,少不了信眾的護持,在此要特別感謝信徒代表與功德主們:魏彣錐與王琇英伉儷,張仰興與梁麗容伉儷,林金文與李愛蘭伉儷,沈清發、黃愛蓮伉儷,林植宗與洪孟珠伉儷,韓玉瑜居士,卓順發與李玉珠伉儷,曾炳南與冼麗娟伉儷,陳友明與區鳳賢伉儷,洪鍀楀與徐叡祺伉儷等,他們一直以來都非常護持佛光山。

歷任的新加坡佛光協會會長許超才、吳毓新、溫栢強及沈清發,還有顧問前新加坡副總理張志賢、前國會議員楊木光、前國會議員成漢通、人力部政務部張思樂部長、白沙榜鵝集選區前國會議員劉琳、教育部政務部長普杰立、宏茂橋集選區國會議員顏添寶、教育顧問房枚赬、法律顧問葉偉明等人,也都為新加坡佛光山做出許多貢獻與幫忙。

新加坡是由華人、馬來人、印度人和其他種族組合而成,各有不同的宗教信仰。二○一三年新加坡佛光山在國家體育場舉辦「三皈五戒暨為社會大眾祈願祝禱法會」,一萬五千人的會場座無虛席,承蒙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全程出席。他提到:「佛教不是宗教,應該是文化,沒有這些東西,中華文化必定遜色,祝願新加坡這條種族融洽相處的道路能長遠走下去。」誠哉斯言,我一生提倡彼此之間要「尊重包容」,因為唯有如此,社會才能和諧無諍,共享安定、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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