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054　台灣人對日抗暴事件回憶

歷史不能磨滅，錯誤不能再重複。如果，我們連日本人對我們的殺戮、強壓、欺負都能放下，也希望大家在歷史的軌跡上，繼續往共存共榮的和平大道向前走。

過去台灣為了爭取民主，無論是在日本殖民統治期間，或是在國民政府治理期間，都犧牲了不少人。但奇怪的是，每逢選舉，台灣人民總會憶起國民黨的「二二八事件」，對於日本在台灣的暴行卻從來很少提起。

其實，日本殖民台灣時期，台灣人的可憐，與國民黨統治時期相較，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連二等、三等、四等公民都不如。像是日本人可以買到豬肉，台灣人就不能；日本人可以買到米糧，台灣人就只能接受配給等。尤其當時的社會沒有公平正義，殘殺無辜的事件更是時常發生，如同立委高金素梅所說，日本對台灣展開的「清鄉行動」，光是發生在原住民身上的，就多達一三八次，被殺害人數占了原住民族人口的十二分之一。

這或許只有怪罪滿清政府的無能，自一八九五年「甲午戰爭」失敗，與日本簽訂《馬關條約》，將台灣割讓給日本後，台灣便從此成為日本的第一個殖民地，被日本當作一個吸取利益的地方，隨之而來的，是種種的歧視與不平等待遇。舉凡對台灣強制徵收土地；壟斷米、糖、樟腦等產業；擴大警察權力，控制人民生活。乃至台灣人只能從事卑賤低階的工作，薪資也比日本人低；台灣人不准進入日本人就讀的「小學校」，升學也受到限制，僅能讀醫學校及國語（日語）學校，不能讀社會、法律、政治學科；就是日本在台灣建設的鐵路、港口，起初也都不是為了台灣的發展而建，只是為了將台灣物資運回日本。

由於不滿受到異族的統治，使得台灣對日本的抗暴事件頻傳，從最初的以農具抗日，到後來的武裝抗日，例如彰化八卦山之役、新竹北埔事件、南投林圮埔事件、苗栗事件、台南西來庵事件，乃至因為日本實施「理蕃政策」，所引發的霧社事件等等。相繼地，還有非武裝抗日運動，例如林獻堂在日本組織台灣留學生發起「台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回台後又與蔣渭水成立「台灣文化協會」，以各類文化活動，喚醒民眾的民族意識，爭取台灣人的權利等等，在在都是為了讓受到日本統治的台灣人民，生活能過得好一些，尊嚴也能增加一些。

只是意想不到的，一九三七年中日抗戰爆發之際，日本以其雄心壯志，企圖建立「大東亞共榮圈」，對台灣的統治因此變本加厲，進一步推行「皇民化運動」，試圖消除老百姓的民族意識。在生活上，要求台灣人改說日語、改穿和服；在信仰及習俗上，要求參拜日本神社、禁止過農曆新年、廢止設置祖先牌位；並且以各種獎勵，鼓動人民放棄中國姓氏，改為日本姓名。甚至不許使用漢字，不但報紙取消中文欄，就連中藥店開立的處方箋也不得以漢字書寫，以致藥店為病人抓藥時，不得不派人在門口把風。

隨著戰事愈演愈烈，日本為了彌補兵源不足，繼而在台灣徵兵，送往南洋等地作戰，造成了數十萬名台灣人傷亡；就連婦女也難逃一劫，被迫當「慰安婦」，身心受到重創。

在日本殖民統治台灣的五十年間，遭受虐待殺害的台灣同胞，保守估計就有六十萬人以上，甚至此前就曾發生過「牡丹社事件」，日本出兵占據屏東恆春一帶。可以說，種種殘忍的惡行，如今聽來仍然駭人聽聞。因此，如果說台灣人民會有反日思想，那也是理所當然。尤其日本政府對台灣也好、對大陸也好，到現在都還不懷好意，不願承認當年的暴行，還要去參拜供奉二戰戰犯的靖國神社，就叫人更加反感了。

平心而論，國民黨統治台灣期間，親生母親毛夫人同樣遭受日本轟炸死亡的前總統蔣經國先生，自他擔任行政院長起，即力推所謂「吹台青政策」，相繼任用謝東閔、林洋港、李登輝、邱創煥為省主席，以及徐慶鐘為行政院副院長、黃昆輝為國民黨中央副祕書長、吳伯雄為國民黨中央委員、張俊宏到國民黨中央黨部任職、送許信良去留學；乃至開放台灣人做縣市長、議員，像蘇南成出任高雄市長等等，提拔了許多台灣的青年才俊。當年受蔣經國拔擢的許水德還因此回憶，在他擔任高雄市長時，所任用的各局處首長必須讓總統過目，蔣經國總統還告訴他「本省人太少」，由此也就可見經國先生對台灣人的愛護。

除此，經國先生大力推行「十大建設」，成為台灣躋身「亞洲四小龍」的基礎，並且相繼解除黨禁、報禁、戒嚴、開放觀光、開放大陸探親，也都是人人有目共睹。這麼講起來，大家口中的中華民國領袖蔣經國，對台灣的貢獻是很大的。尤其經國先生不貪汙，沒有官商勾結，心目中只有國家人民，反觀繼他之後的領袖們，能有他這樣的胸襟嗎？可是為何大家都不記住他的一點好事，只記得一個陳儀的虐殺事件呢？事實上，在這起事件中，也不只台灣人犧牲生命，大陸也犧牲了數以萬計的人，只是由於當時他們隻身來台，沒有家眷，死了也就沒有人知道。

台灣人為了爭取「出頭天」、爭取自由民主而犧牲無數生命，這種心情是很複雜的，當然大家都可以了解、體諒。不過，自有歷史以來，也不只有台灣發生種族之間的殘殺，每一個國家甚至每一個朝代都難以倖免；畢竟為了增加自身權勢，而去欺壓善良，這是人類的陋習，我們要改進的課題。

只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當年日本對台灣人的殘暴，猶勝過國民黨主政時期發生的「二二八事件」很多，可是大家卻好像只記得「二二八」，而把日本殖民的暴戾忘得一乾二淨了。不客氣說，難道台灣老百姓要一直存在這種奴隸、次等公民的思想，再做一次日本皇民，讓日本來統治我們、限制我們，換去祖宗留給我們的姓名嗎？而每到了選舉，都要發起地域觀念、仇中思想，實為不當。難道台灣人都已經忘記過去的那許多屈辱了嗎？

今天再提起當年抗日事件，希望大家記取歷史的教訓，歷史不能磨滅，錯誤不能再重複。如果，我們連日本人對我們的殺戮、強壓、欺負都能放下，也希望大家在歷史的軌跡上，繼續往共存共榮的和平大道向前走，不要再被政黨操弄的「二二八事件」影響我們台灣人彼此的友愛，唯有我們大家攜手合作，台灣才會有美好的未來。

二〇一五年八月十三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