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38　悟道

粥罷教令洗缽盂，豁然心地自相符；

而今餐飽叢林客，且道其間有悟無？　──宋‧天童正覺

「粥罷教令洗缽盂，豁然心地自相符」，過去禪者到各叢林道場參訪學道，真正的禪師往往不會一開始就跟他講說佛理，而是要他先去勞動服務，再從中參悟佛法。如唐代的天皇道悟禪師，每遇學僧來請法，他總是告訴對方：「掃地去！」「洗碗去！」很多學僧不明白禪師的教化，認為自己資質也不差，為什麼我來參學，不教我禪法真理，只是叫我做些瑣碎的工作？ 有一次，一位弟子準備告辭他去。天皇禪師問他：「為什麼要走？我這裡也很好呀！」

「師父從來不向我講佛法，我只好到其他地方去求法。」

「你太冤枉我了，你每天端茶來，我就喝；添飯來，我就吃；你對我合掌，我也向你點頭；我無時無刻都在跟你說法呀！」

又有一位侍者，隨侍鳥窠禪師出家十六年，有一天向鳥窠禪師告假，想到別處參學佛法。鳥窠禪師說：「學佛法何必他去？我這裡也有呀！」

侍者一臉委曲的說：「十六年來，從不曾聽您對我講過一句佛法。」

鳥窠禪師隨手在衣服上抓起一撮布毛，舉起來說：「這不就是佛法嗎？」這位侍者就這樣豁然悟道了。

其實，這一撮布毛不是隨便一抓就能讓人開悟，而是十六年苦行累積的生命經驗呀！

「而今餐飽叢林客，且道其間有悟無」，現代一些年輕人，最大的通病是不肯耐煩、不能忍苦，學道禁不起考驗。道，在平常心裡面，在日用生活中成就，不必刻意強調，也不要求速成，只要你有恆心，有毅力，以一個慈悲心、感恩心來參禪學道，等到學道功深，光明悟境自會昭然現前！

二○一三年八月八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