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42　聰明

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

唯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宋‧蘇東坡

蘇東坡居士的這首詩偈，指出了世間人生兒育女最大的願望，「人皆養子望聰明」，就是希望兒女能夠聰明伶俐。但是他自己卻不希望有聰明的兒女，為什麼呢？因為「我被聰明誤一生」。蘇東坡這一生，因為聰明，反而看到太多的愚痴，遇到太多的需索，實在是很苦惱。

有時候，人太聰明了，很容易遭人嫉妒、妨害，就算別人不嫉妒、不妨害，聰明若不善用在好地方、好事情上，反而適足以助長惡根。就像現在的智慧型犯罪，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嗎？

「唯願孩兒愚且魯」，蘇東坡希望自己的孩兒，有些些愚直，有些些率真，因為愚直率真的兒女，能夠難得糊塗，懂得吃虧就是福，腳踏實地按部就班，勤奮努力，一樣可以「無災無難到公卿」，比起奸詐貪婪的兒女好多了。

世間的聰明人，所身受的苦難、麻煩，往往比一般人多，書讀得愈多的人，煩惱也就愈多。因此有人會懷疑，知識究竟能幫助人生的福樂有多少？其實，可為善可為惡，只要能善用就是善的知識，惡用則成為惡法。

然而，佛法就不一樣了。佛法的知識，不是從分別上計較，是從無分別上去探討的，愚也好，魯也好，直心是道場，厚道為原則。

這首偈語提示我們：除了聰明之外，人還要有道德、慈悲、佛法，不要處處想表現自己的小聰明，以免橫遭妒忌，自墮煩惱障。

二○一四年五月六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