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58　不被眼瞞

蠅愛尋光紙上鑽，不能透處幾多難；

忽然撞著來時路，始覺平生被眼瞞。　──宋‧白雲守端

「蠅愛尋光紙上鑽，不能透處幾多難」，蒼蠅喜歡往光亮的地方飛去，如果窗上糊紙，蒼蠅向著光亮，卻因隔了一層紙飛不出去，一味的在紙窗鑽動找路，那真是萬分辛苦！ 「忽然撞著來時路，始覺平生被眼瞞」，在一陣瞎撞盲撞後，忽然找到當初飛進來的孔洞，一下子就飛出去了，這才知道，原來是被自己的感官所矇騙，以為看到光就是出路，怪不得飛來飛去自冤枉。人生路也是一樣，必須依靠內在的功夫和智慧，才能找到自己的來時路。

唐朝芙蓉山的古靈禪師在百丈禪師處學道，悟道後回到故鄉禮拜他的剃度師父，由於他的剃度師父還沒有開悟，古靈禪師便常在語言中啟發師父。有一次，師父看經時，窗戶上有一隻蒼蠅正在盲飛亂撞，他就自言自語說：「世間如許廣闊，你不肯飛出去，只撞著這張紙做什麼呢？」師父放下手中經典，望著古靈禪師，古靈又說偈：「空門不肯出，投窗也太痴；百年鑽故紙，何日出頭時？」言語中一再暗示師父：你為什麼不從心地上用功夫？不去明心見性呢？要找尋真正的自己，光在經典文字上分別、求知有什麼用？經典文字怎麼能悟道？心才能悟道呀！

師父感覺到古靈禪師語帶玄機，就放下經典問：「你出門參學的這段期間，是否已經得到消息了？」古靈禪師回答：「弟子在百丈禪師處，已得到一個歇息處了。」師父請他登座說法，古靈禪師只說了一句話：「百千法門只在方寸，河沙妙德總在心源。」

我們不要汲汲向身外追求佛法，要向內心開採無限寶藏。百千法門只在我們的方寸之間，多如恆河沙的功德，只要向自心的源頭去探索，就可以找到了！

二○一三年八月十八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