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015　悟者境界

金鴨香消錦繡幃，笙歌叢裡醉扶歸；

少年一段風流事，只許佳人獨自知。　──宋‧圜悟克勤

這是宋代圜悟克勤禪師的詩偈，看似描寫男女之間的愛情韻事，實際上，克勤禪師是藉由男女的情事，來表達一個禪者悟道的境界。「金鴨香消錦繡幃，笙歌叢裡醉扶歸」，當一個人和他的情人溫存之後，這種少年的風流事不會想讓別人知道，只要心愛的對方知道就好了。這段話只能意會，不在言傳，相當於一位禪師寫的詩偈：「頻呼小玉原無事，只要檀郎認得聲。」

一個新婚太太不斷地叫喚丫鬟小玉的名字，並沒有特別的事情，只是希望丈夫能聽到她的聲音，心中有她、記住她就好了。一個修道者把自己所心愛的道，時時在生活裡體驗出來、實踐出來，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是別人所無法替代的。

有人問趙州禪師：「怎麼樣參禪才能悟道？」趙州禪師回答說：「我沒有時間告訴你這個問題，我現在要去小便。」趙州禪師走了兩步，又再回來對問道的人說：「你看，像小便這麼一點事情還要我自己去，誰也替不了。」意思是：你問我怎麼悟道，我怎麼能代替你悟道呢？就好像小便，你能代我去小便嗎？

所謂：「各人吃飯各人飽，各人生死各人了。」有些事情不是別人可以代替，也不是別人能夠了解的。所以禪者就以男女的情愛來比喻悟道的境界，說明此事只能心領神會，旁人是無法體會的。

二○一四年三月二十三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