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08　苦行佛

心似冰霜骨似柴，六年凍餓口難開；

誰知忽睹明星上，落得盈盈笑滿腮。　──明‧憨山德清

這一首是明末憨山大師的偈語。二千六百年前，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金剛座上修行的時候，「心似冰霜骨似柴」，對世間的一切都不計較、不貪求，在精進的修道生活裡，體重日日減輕，可以說是骨瘦如柴。

「六年凍餓口難開」，因為他經過了六年的苦行，據《釋迦譜》裡記載，未成佛前的釋迦牟尼佛，最初在苦行林修行的時候，日食一麻一麥，即所謂的「雀巢頂冠，麻麥充飢」，這實在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苦行，而他竟然度過了六年。

「誰知忽睹明星上」，就在十二月初八那一天的夜半，悉達多太子看到天上皎潔的明星，忽然豁然大悟。他說：「奇哉！奇哉！大地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只因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這就是說，世間上一切的眾生，佛性都是平等的，人人都有如來的智慧德相。為什麼如來可以成為如來，眾生卻都還是眾生？只因為眾生妄想執著，因此才不能夠成佛。

佛菩薩是覺悟了的人，人則是還沒有覺悟的佛菩薩，只要把妄想執著消除，當下每個人都與諸佛如來同一個鼻孔出氣。所以，我們如果在生活裡用心修道的話，等到機緣成熟而開悟，就好像釋迦牟尼佛夜睹明星，我們也能「落得盈盈笑滿腮」。

過去的禪者，他們一開悟時哈哈大笑，或是見到花開花落而開悟，或聽到鐘鼓聲開悟，甚至聽到打破了一個碗、聽到一隻鳥叫而開悟，我們若也有這樣的機緣，就是人生最美妙的時刻啊！

二○一四年五月二十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