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79　手足

各位讀者，大家吉祥！

《三國演義》中，趙子龍在當陽長阪坡救小主人的一段故事，非常令人動容。當時曹操大軍壓境，趙子龍在敵軍重重包圍中，懷中抱著小主劉禪，一邊還要保護劉備的家眷。但他奮不顧身，獨自一人力抗敵軍，幾乎險死。所幸在緊要關頭，曹操退兵。事後劉備知道此事，就將阿斗摔在地上，說：「為了你，幾乎損失我一員大將！」子龍說：「此主公骨肉也，其重要無比！」劉備說：「子龍乃我朋友，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還可換，手足斷不能接。」後人因此稱讚劉玄德「重義輕親情」。

手足，一般正常人身上都有一雙手、兩條足，「手足」經常被用來形容「兄弟」，並有很多的比喻，例如：

一、手足情深：此即比喻兄弟如手足，兄弟友愛，相互尊重，一般稱之為「手足情深」。三國時，曹操鍾愛三子曹植的文才，有意傳位於他，引起長子曹丕的嫉妒，欲意加害。令子建以「兄弟」為題作詩，但詩中不能有兄弟二字。子建邊走邊沉思，結果不到七步就成詩云：「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丕閱後，深受詩中的「手足情深」感動，子建終於免遭毒手。

二、手足反目：世間上，有人「手足情深」，但也有人「手足反目」。《左傳》記載，鄭國的領導人鄭莊公，因其母自小深愛其弟，不喜莊公，造成兄弟反目，相處如水火。甚至莊公因埋怨其母，曾發下誓言：「不到黃泉，不和母親見面。」東漢末年，荊州牧劉表有二子，長子劉琦，次子劉琮，因父母偏愛次子，兄弟互不見容。後來劉琦聽諸葛亮之言，避禍夏口，才免去兄弟相殘。歷史上，兄弟情深、手足反目之例，比比皆是，可見人類的本性，有善良寬容者，有惡毒狹窄者，都是一半一半也。

三、手足並用：其實，手足都是身體上最重要的部分，手和足合作，雙手做事，雙足行走，所謂四肢五體，手足並用，自然產生相當的功能。等於蛇頭蛇尾，蛇頭靠蛇尾擺動，才能行進，蛇尾靠蛇頭領導，前途才能免於危險。所以，善於武功者，既要拳打，又能腳踢，手足並用，才能發揮大用也。

四、手足無措：人的雙手，可以操作千斤鼎，人的雙腳，可以遠行萬里。雖然如此，不加以善用，反讓手足無所措。例如，演講者初次登台，竟覺雙手是多餘的，不知放在哪裡是好？雖然口若懸河，卻覺雙腳是障礙。有時候不甘願做，或是覺得不當做的事，即使近在咫尺，也覺舉步維艱。尤其有時候立場尷尬，怎麼做都錯，所謂「動輒得咎」，那就更加令人覺得手足無措，即使有抱負，也難以伸展了。

因此，人體的各部位，要能互相照應，眼看耳聽，耳聞目視，彼此合作，則所辦易成；如不合作，各行其是，即如殘廢人也。有一個故事，聾子、瞎子、跛子同居一屋，遇到火災，聾子背起跛子，跛子指揮瞎子，三人合作，方能逃過劫難。何況同體共生的手足，怎能不互助合作呢！

二○○八年二月二十二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