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02　內學外學

善伏法師，俗姓蔣，唐朝常州義興人。他甫出生就滿頭白髮，自幼性情沉靜，異於一般的尋常孩童。五歲時，便自願到安國寺隨兄長出家，除了安於粗衣蔬食的清貧生活外，又勤於誦經禮佛，讀經過目不忘，深得安國寺僧眾的喜愛。

常州竇刺史耳聞善伏聰敏過人，便令他還俗，進州學讀書。善伏白天聽學館老師講課，晚上仍然專心研讀佛學。學館博士知道後，很不高興的責備他。善伏說：「老師您難道不曾聽聞『行有餘力，所以博觀』嗎？您所教導的，我都了然於胸了，不然，您可以隨意出考題。」

於是，老師以半日的時間，反復詰問善伏，可是善伏均能對答如流，不僅毫無滯礙，還以佛學來融通疏解老師所教授的不足之處。至此，學館所有師生，對善伏內學外學融通無礙的才識，不禁歎服有加。由於善伏始終不能忘情於佛學，因此年餘後，便逃離學館，再度為僧。為了擔心竇刺史再抓他回去，索性四處雲遊，順道參訪名宿大德。

數年後，他行腳到伏牛山，此地山林多虎豹，可是虎豹見了善伏，猶如溫馴的家貓；野地多蚊虻，善伏便以自血餵食。終其一生，經偈始終不離口。

某天，善伏登座說法後，向大眾說道：「一切無常，氣息難保；夜深各散，緣盡當離。」當晚，衡州諸寺的鐘鼓，不擊自鳴，徹夜不停。隔天，寺眾才發現善伏已端坐而逝。

釋初參曰：佛法不離世間覺，專研佛學之際，也應適度輔以俗學，互為譬喻參照，以便應機說法。善伏聰明穎悟，尚且不斷地虛心向善知識參學；今之學人，對於佛法教義，總是淺嘗即止，得少便足，未肯下工夫研習。古今判若霄壤的治學態度，令人忍不住慨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