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30　成聖成賢

石鞏慧藏禪師，唐朝人。年輕時以打獵為生，他非常討厭出家人，因為每次一看到僧人，當天就會打不到獵物。某天，馬祖道一在庵內，聽見有鹿群驚叫及奔逃的雜沓聲，便走出來瞧個究竟。鹿群才剛跑過去，馬祖就看到一名年輕的獵人，手提著弓箭匆匆趕來，馬祖於是站到路中央等著。

慧藏氣喘如牛地問馬祖：「有看到鹿群經過這裡嗎？」

馬祖反問：「你是什麼人？」

慧藏說：「獵人。」

馬祖又問：「你會射箭嗎？」

慧藏說：「當然！」

馬祖緊接著問：「你一箭能射幾個？」

慧藏驕傲地說：「每箭必定可以射中一隻。」

馬祖說：「那你不算會射箭嘛！」

慧藏驚訝地問道：「和尚也會射箭呀？」

馬祖說：「會呀！」

慧藏很好奇：「您一箭射幾隻？」

馬祖說：「我一箭射牠一群。」

慧藏皺著眉頭說：「彼此都是生命，有收穫就好了，何必射一群呢？」

馬祖說：「既知彼此都是生命，為什麼還要射獵？你怎麼不射自己的身體看看。」

慧藏聞言心中一動，恍然明白馬祖是話中有話，他沉思著說：「如果叫我射自己，還真沒個下手處。」

馬祖讚賞地說：「這年輕人曠劫以來的無明煩惱，今日可說頓時歇息。」

慧藏於是當場折毀弓箭，以隨身之刀截斷長髮，依止馬祖出家。

釋初參曰：人的一生其實並不長，即使能活到九十高壽，可是扣除前十年的童稚，最後二十年的耄耋，也不過才六十年，更何況其中睡眠又占據了一半生命。這樣有限的一生，若只是為衣食而奔波，豈不辜負難得的人身？慧藏能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決斷，足見他夙有慧根。凡夫其實是佛魔各一半，佛與魔只在吾人的一念之間，一念轉魔為佛，轉迷成悟，便能讓自己成聖成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