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40　惑於外相

汾陽善昭禪師，俗姓俞，宋朝山西太原人，為臨濟宗僧人。十四歲出家學道，後往四方參學，共參訪七十一位碩德尊宿，直至汝州首山，參謁省念而大悟，並承嗣其法。後來他住持於汾陽太子院，接引學人，名震一時，足不出戶達三十年之久，廣受道信二眾所敬重，都不直呼其名，而以「汾陽」稱之，諡號「無德禪師」。

有一天，善昭對學僧們說道：「昨天晚上，我作了一個怪夢，夢見我往生的父母想要喝酒吃肉，又要求焚燒紙錢，希望我供應他們在陽世時，曾用過的物品與愛吃的食物，並一再叮囑我務必為他們祭祀。」

隔天，善昭果然在庫房擺設香案，又準備了酒肉和紙錢，就如同民間祭拜神明祖先一般，然後善昭以酒祭天，以肉祭拜祖先，又燒了紙錢，再召集大職事，邀大家同享祭祀後的美食佳饌，眾人連忙拒絕，唯有善昭一人獨自享用，旁若無人地喝酒食肉。

僧眾見了，無不憤憤罵道：「喝酒吃肉的出家人，怎麼有資格為師呢？」紛紛收拾行囊憤怒離去。唯有石霜楚圓、大愚守芝、大道谷泉等六、七位仍然留下來，沒有離開。

第二天，善昭上堂說法，他意有所指地說道：「許多閒神野鬼，只消一盤酒肉，再燒兩百紙錢，就能輕鬆打發。正如《法華經》云：『此眾無枝葉，唯有諸貞實。』」說完便下座。

釋初參曰：善昭口中所謂的閒神野鬼，便是那些心中執著於戒律，最後憤而離去的門人。他以《法華經》譬喻，捨去了無用的枝葉，最後剩下的，就是可用的果實。千差萬別的外相，都是虛假不實的，行者若仍為外相所惑，談何破執！而善昭大師能做的事，並非所有未開悟，未徹底破執的眾生可比擬及模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