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24　無言說教

香嚴智閑法師，唐朝青州人。出家後，慕法勤學，事師有禮，初參百丈懷海，懷海圓寂後，前往依止溈山靈祐學習。

他平日雖精進修持，從不懈怠，但修學多時，仍未開悟。有一天，靈祐喚他前來，問道：「聽說你在百丈先師處，問一答十，問十答百。如今我不問你的修持及對經典的理解，只問你：『未出胞胎，未辨東西時，是什麼？』」

由於智閑當時悟道的機緣尚未成熟，因而對個中的消息，茫然不解，只能無言以對。他請求靈祐為他道破，靈祐淡淡地說：「這是自證的境界，我說的是我的境界，對你毫無益處。我今天為你說了，來日怕你要罵我。」智閑慚愧自己根性淺薄，於是泣別靈祐，到南陽慧忠國師塔旁，蓋了一間小茅蓬，精進苦修。

某天，智閑整理菜園，剷除亂草，無意間鋤到了一片瓦礫，他順手拋開，恰巧擊中竹子，「咯」一聲巨響，石破天驚，觸動徹悟的機緣，忽然大徹大悟，從此，揭開人生的大迷，痛快不已！

智閑開悟後，馬上沐浴更衣，披搭袈裟，點上一瓣清香，感恩地遙對溈山方向，頂禮膜拜：「禪師真是一片婆心，慈悲極了！此恩此德，逾於父母。當日若為我一語道破，哪有今日桶底脫落的悟境？」

釋初參曰：父母生我色身，師長賜我慧命，父母師長均有恩於我。今人專以物質之賜為有恩，不知知識傳授之恩。即使明白知識傳授之恩，亦不知無言說教之恩。所以，有言教我，是有恩於我；無言教我，同樣亦有恩於我，智閑以靈祐不說破為有恩，並於悟時不忘恩，真是知恩報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