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063　如此一棒

有一位學僧從定州禪師處（北宗神秀門下）到烏臼禪師門下參學，烏臼禪師問：「定州那裡和我這裡，相較之下有什麼不同？」

學僧說：「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同。」

烏臼禪師聽了，很不以為然，立即發揮馬祖道一禪師門下的大機大用，說：「如果沒有什麼特別不同的話，那麼你就不必留在這裡，回原處去吧！」說著，便一棒揮過去。

學僧回答：「如果您真具有使棒的眼光，應該先看清楚了人再打，雖是禪棒，也不可以隨便打人！」

烏臼禪師說：「我今天發現了真正值得我打的人！」說完又重重打了學僧三下。

學僧被打之後，立刻掉頭要走，心想：「大名頂頂烏臼禪師的能耐，也不過如此而已，禪門棒喝，尚未入道，怎可亂打？」

烏臼禪師見學僧要走，就說：「就是盲棒，也應該有甘心接受的人呀！」

學僧聽了又轉過身來說：「棒子在您手中，我有什麼辦法？」

烏臼禪師說：「如果你這麼想，那我就將棒子給你。」

學僧馬上走過去奪下烏臼禪師手中的棒子，並朝烏臼禪師打了三下；烏臼禪師狀似害怕地說：「屈棒！屈棒！」意思是說，真是太委屈了，真是太委屈了。

學僧也針鋒相對地說：「雖是盲棒，但也是有甘心接受的人啊！」

烏臼禪師終於說：「對於這樣優秀的人才，隨便使棒，實在很對不起。」

學僧一聽，立即禮拜下去。

烏臼禪師大喝：「這就算了嗎？」說後，又是一棒打了過去！

學僧不禁跪下來說：「使得好！使得好！原來打是親，罵是愛！」

在如此的棒下，師資終於契合。

養心法語

我們常常不了解禪師們為什麼使棒，原來他們彼此在棒下說法，較量禪功。他們使的不是盲棒，而是慧棒。你愈是打我，我愈是感謝你。你打得對，我禮拜你；你打得好，我長跪你。原來打是親，罵是愛！吾人學道時，不知受得起如此的一棒否？

二○○九年九月二十八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