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82　不要繼承

有一天，百丈懷海禪師對眾弟子說法，最後提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過去向馬祖道一禪師參問，被他大喝一聲。這一喝，讓我三天三夜耳聾眼黑。」

黃檗希運禪師聽了，吐了吐舌頭。百丈禪師看到了，說：「難道你以後不繼承你師祖馬祖道一的禪法嗎？」

黃檗禪師說：「不是，今天聽了您一席話，讓我得以見到師祖的大機大用。但還好我沒有機緣認識師祖，最好都不要認識。」

百丈禪師看著他，問說：「為什麼你不要認識他？你是他的法孫，將來可是要繼承他禪法的。」

黃檗禪師說：「我不要繼承。」

百丈禪師問：「為什麼呢？」

黃檗禪師說：「能不能繼承師祖的大法，不是由我決定。」

百丈禪師一聽，點頭微笑說：「但也由不得你說不啊！」

只見黃檗禪師合掌低頭。

百丈禪師隨後說：「大機大用。」

黃檗禪師跟後也回答說：「大機大用。」

養心法語

在禪門公案裡，「馬祖大吼一聲，百丈耳聾三日」，這是一則有名的公案。從馬祖道一禪師其人，我們可以看得出他四川人的粗獷；而百丈懷海禪師，則可以看得出他福建人的細心，所以古來有「馬祖創叢林，百丈立清規」的說法。

黃檗希運禪師繼承馬祖道一的禪風，應該超過百丈禪師，後來他和臨濟義玄禪師成為棒喝的始祖，正如百丈禪師說的「大機大用」，而黃檗禪師也毫不謙讓地承擔了「大機大用」。

二○一二年三月三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