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00　誰干擾了誰？

四祖道信禪師，蘄州（湖北廣濟）人，俗姓司馬，七歲出家，從小就自我要求嚴謹，以持戒作為自己的密行，連他的老師都不知道。隋文帝開皇十二年，至舒州皖公山（安徽潛縣）向三祖僧璨大師求法，後來在吉州（今江西吉水）受戒，二十六歲時三祖授以衣缽。唐高祖武德七年，應僧信之請回到蘄州，住破頭山三十餘年，此山後改名為雙峰山，故世人又稱他為「雙峰道信」。

弟子除了五祖弘忍得法外，另有法融禪師在牛頭山別立「牛頭宗」。據聞，法融曾在南京郊外的禪窟修行，他見到了人，既不起立也不合掌，行徑懶散，人稱「懶融」，因受四祖道信點撥而跟隨他學習。

有一天夜裡，四祖道信禪師睡夢中鼾聲大作，一旁的懶融被吵得睡不著，只好爬起來打坐，直到天亮。

隔天一早，懶融禪師向老師道信禪師抱怨：「哎呀！昨天被您的鼾聲吵了一晚，害得我一夜沒睡，只好起來打坐，沒想到鼾聲又讓我無法入定。」

道信禪師伸伸懶腰，笑笑地說：「喂，我才是受害者呢！你知道嗎？」

懶融不解地反問說：「怎麼會呢？」

道信回答說：「昨天晚上，你從身上抓到的虱子，被你摔到地上，斷了腿，死又死不了，在那裡痛叫了一整晚，害得我沒辦法安睡呢！」

養心法語

這二位禪者對話，你來我往，我往你來，都在逗禪機說法；一個說因對方的鼾聲擾亂，一夜不能入眠；一個說聽到虱子因你受傷而號叫，才是一個晚上不能安眠。因此，禪門的老師看似不著三界，其禪定持戒的功力，也有另外的意境啊！

二○一二年一月十七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