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57　深耕淺種

宋代臨濟宗的翠巖可真禪師，福建長谿人，得法於石霜楚圓禪師，曾經駐錫於江西的翠巖山，後來遷住湖南道吾山，當時以辯才無礙著稱於世，著有《翠巖真禪師語》一卷，收錄於《續古尊宿語要》中。

一天，翠巖可真禪師上堂說法，為大眾開示說：「男兒自有衝天志，不向如來行處行。在座的各位，你們要勇敢走出自己的路，不要一味模仿前人的腳步，到最後連自己都迷失了。」

一位年輕的禪僧站出來，大聲問：「老師您說：『男兒自有衝天志，不向如來行處行。』請問，如來的行處是什麼？」

翠巖可真禪師微笑說：「深耕淺種，因緣際會。」

年輕的禪僧再問：「請問，深耕在哪裡耕？淺種在哪裡種？」

翠巖可真禪師即刻說：「你連耕地都沒有，還談什麼淺種呢？」

養心法語

禪門，最忌給人牽著鼻子走，自己沒有主張，唯唯諾諾，任人擺布，這在禪家看來，是不作與語。所以禪師都鼓勵弟子要超越自己，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行佛之行，做佛之做，就是鼓勵學人以佛作模範。但是禪者有獨立特行的性格，所謂「高高山頂立，深深海底行」，這不是冒犯佛陀，而是對自我的肯定。怎樣子做法？怎樣子行佛？即深耕淺種。

性海深廣，由淺入深，但這位青年僧伽在翠巖可真禪師看來，他連性海都還沒有邊際，怎麼可以談方便播種呢？

二○一一年八月五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