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21　不立文字

唐朝的宰相裴休是一位學禪的居士，他將黃檗希運禪師的語錄及自己參禪的心得，以文字記載下來，並編輯成冊，然後恭敬地呈到黃檗禪師面前，希望禪師對其內容有所指示。

黃檗禪師接過來之後，看也不看就往桌上一放，許久才問裴休宰相：「你懂我的意思嗎？」

裴休誠實地回答：「不懂！」

黃檗禪師就開示：「『禪』是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的，你把佛法表示在筆墨文字上，就是扼殺了佛法的真義，也失去禪宗的宗旨，所以我才不看。」

裴休聽了以後，對禪更加契入了一層，益加敬重黃檗禪師，便作了一首偈頌讚歎他：

自從大士傳心印，額有圓珠七尺身；

掛錫十年棲蜀水，浮杯今日渡漳濱。

八千龍象隨高步，萬里香花結勝因，

擬欲事師為弟子，不知將法付何人？

黃檗禪師看了這首偈頌，也以詩偈答道：

心如大海無邊際，口吐紅蓮養病身，

自有一雙無事手，不曾祇揖等閒人。

養心法語

黃檗禪師在中國禪宗史裡，是一位坦蕩耿直的人，他和弟子臨濟禪師成為棒喝禪風的始祖。黃檗六十五歲時，駐錫江西龍興寺，宰相裴休將他的說法內容輯為《傳法心要》上卷；七十二歲時，駐錫河南開元寺，裴休再將他的開示輯為《傳法心要》下卷。但是黃檗對裴休的記錄，竟然看也不看，可見其禪門高風，不易一見了。

黃檗禪師、臨濟禪師的禪風，本就是教外別傳，不立文字來特別倡導，所以他們很少言說，不是棒打，就是大聲一喝，無非希望禪者從分別知識以外，去找到自己的禪心。

二○○九年六月三十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