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79　誰當住持？

唐朝時，馬祖禪師創建叢林、百丈禪師建立清規，自此以後，禪法大盛。在百丈懷海禪師座下，有一位姓司馬的頭陀禪者，非常精通天文地理。

有一天，司馬頭陀外出回來，告訴百丈禪師說：「有一個地方叫溈山，那兒可以建叢林安僧，是個能容納一千五百人修行的好道場。」

百丈禪師聽了以後，就打趣問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以前去那兒開山建道場嗎？」

司馬頭陀回答說：「溈山是肉山，百丈禪師您是骨人，如果您前去的話，骨人肉山結合在一起，將來門徒恐怕不會超過一千人。」

百丈禪師就指著眾人當中的華林覺善首座，問司馬頭陀道：「像華林禪師他可以去嗎？」

頭陀說：「華林也不相宜。」

百丈禪師又指著負責典座（煮飯）的靈祐問頭陀，頭陀說：「他可以去。」

華林禪師很不以為然地對百丈禪師說：「我在您座下忝居第一座，尚且不能前去住持，靈祐只是個典座，為什麼他能去呢？」

百丈禪師回答：「若能於大眾中下一轉語，出奇制勝，就可以前去住持了。」

百丈禪師說完，隨手指著座前的淨瓶說：「不得叫淨瓶，你們喚做什麼？」

華林說道：「不可叫門閂。」

百丈禪師轉而問靈祐，靈祐什麼也不說，直接上前一腳把淨瓶踢倒。

百丈禪師大笑著說：「華林首座，你輸給煮飯的人囉！」於是派遣靈祐到溈山住持。

靈祐禪師在溈山大闡宗風，後來成為禪門溈仰宗一派。

養心法語

禪的體驗，不講地位高低，也不談知識的有無，只論證悟的深淺。「不得叫淨瓶，喚做什麼？」這是試題，靈祐一腳踢倒淨瓶，什麼都不說，這就是最好的答案。

「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禪，不必解說是什麼，揚眉瞬目，語默動靜，都可以表達微妙的真理。

二○○九年六月一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