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21　生乎？死乎？

有一天，道吾圓智禪師帶著弟子漸源仲興禪師到信徒家裡誦經超度。

漸源敲著棺木問師父：「棺木裡的人是生？還是死？」

道吾禪師回答道：「不說生也不說死。」

漸源禪師聽了以後非常納悶，又再問道：「為什麼不說？」

道吾禪師回答道：「不說就是不說。」

在回寺途中，漸源又問道：「師父，假如你不說，我以後就不再去信徒家裡誦經超度了。」

道吾禪師回答道：「不去就不去，我就是不說。」

漸源從此真的就不再為人誦經超度，後來道吾禪師圓寂，漸源就到石霜慶諸禪師座下參學。

某天，他以相同的話問石霜禪師：「棺木裡的人是生？是死？」

石霜禪師也回答：「不說生，不說死！」

漸源問道：「為什麼不說呢？」

石霜禪師回答道：「不說就是不說。」

漸源這時終於大悟。

養心法語

生死輪迴、六趣流轉，不過是事相上的分別而已，吾人的佛性哪有生？哪有死？真如佛性都不許說了，豈准說生死輪迴？棺材裡的人，從有為法的身體上說，是有生有死；假如從無為法的佛性上說，就無生無死。

人是死不了的，因為人的身體是四大因緣相合，因緣有生滅，所以可以說身體有生死，而我們的精神（佛性），不是因緣所生法，所以不可以說生，也不可以說死，佛性是不生不滅、不生不死的。

道吾禪師「不說生不說死」，漸源功行的因緣未熟，故不能深入了解，因此師父的話他聽了不能契合。到了石霜禪師說：「不說生不說死。」雖是同樣的話，但漸源的修行進步了，領會自然不同。所以，修行功夫到家時，一點就通，一念之間就能覺悟。

二○○九年五月二十九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