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17　把我吞下肚子裡

唐末五代的雲門文偃禪師，浙江嘉興人。年少時，依止嘉興空王寺志澄律師出家，不久就到毗陵壇受具足戒。最初學習戒律，後來轉而習禪，先後參禮了睦州道明、雪峰義存禪師，並且在雪峰禪師座下開悟。此後，到靈樹如敏禪師的靈樹院擔任首座，如敏禪師圓寂後，文偃禪師繼任法席。數年後，到韶州雲門山創建光泰禪院，大揚禪法，弘化十方。

有一天，一位學僧問雲門文偃禪師：「一口吞下三千大千世界時，那個時候是怎麼樣？」

文偃禪師看著他沉默不語。

學僧仍不死心，又再問了一次。

文偃禪師這時才悠悠地說：「你把我都吞下肚子裡去了。」

學僧訝異地說：「學生哪敢？」

文偃禪師微微一笑，說：「所以，你還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學僧再問：「假如一個禪者不能吞下三千大千世界，那又該怎麼辦？」

文偃禪師說：「你又把我吐出來做什麼？」

學僧又問：「那我怎麼辦？」

文偃禪師說：「你饒過我吧！」

禪僧於言下大悟。

養心法語

禪門有「一口吸盡西江水」，表示禪者的氣勢。這位學僧倒更有辦法，竟然問：「吞下三千大千世界是怎麼樣的情況？」想吞下三千大千世界，這也不難，只要能成佛，法身就遍滿虛空，充塞法界，就等於是吃下虛空了。無如成佛的人在哪裡呢？所以，文偃禪師回答得很妙：「你把我吃到肚子裡去做什麼？」表示他也在虛空之中，還不能跳出三界之外。這名禪僧還是不簡單，反問說：「假如不能吃下三千大千世界，也就是還沒有開悟，又該怎麼辦？」禪師回答得更妙，「你又把我吐出來做什麼呢？」

這樣一大一小、一進一出的回答，使這名禪僧終於開悟了。所以，參禪、問禪，功力到了的時候，參也好、問也好，都能開悟了。

二○一一年十一月十二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