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17　說法者誰？

有一位講經僧，耳聞大珠慧海禪師的禪法高明，特地前去拜訪，想要藉此試探大珠禪師。

兩人才見面，講經僧便提問說：「禪師說法無數，所度何人？」

大珠慧海禪師悠悠地說：「貧僧未曾有一法可說，哪有一法度人？」

講經僧不以為然地說：「你們這些參禪的人，講起話來都是這般模稜兩可，叫人如何能信服？」

大珠慧海禪師聽了，也不做辯白，反而問講經僧：「請問大德，您說的是什麼法？度的是什麼人呢？」

講經僧洋洋自得地說：「講《金剛般若經》。」

大珠慧海禪師又問：「那麼，你講了幾座了？」

講經僧回答說：「前後二十餘座了。」

大珠慧海禪師繼續問：「不知道這部經是誰說的？」

這名講經僧提高音量，說：「禪師，您這不是在唬弄人嗎，誰不知道《金剛經》是佛說的呢？」

大珠慧海禪師點點頭，說：「既然是佛說的，為什麼你卻說是你說的呢？」

這位講經僧忽然之間大為驚訝，答不出話來。

大珠慧海禪師：「拾人牙慧，未悟也！未悟的人，焉能度人？」

養心法語

這位講經者，自以為講了二十多次的《金剛經》，對於佛法的義理，已經相當透澈；但是，遇到禪者大珠慧海，就不是對手了。雖然已講二十餘座的《金剛經》，但那是佛說的啊！只能說是代佛宣揚。不過，就是佛陀自己也說，我說法四十九年未說一字。真理本來就不可說，說了也等於不說，所以，大珠慧海禪師才說自己未說一法，也未度一人，他是契合無我的真理，那才是真正的禪者啊！

二○一二年三月七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