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43　牽著鼻子走

北宋隆興府的寶峰克文禪師，是陝府閿鄉（河南陜縣）人，得法於黃龍慧南禪師。

有一天，克文禪師上堂說法，說了一句：「我不敢輕視各位，你們都可以成佛。」說完之後就沉默不語，雙眼環顧著大眾。

一位學僧鼓起勇氣站出來，提問說：「剛才老師說我們都可以成佛，請問老師，成的是什麼佛呢？」

克文禪師看了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

學僧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引得老師發笑，頓時不知所措，漲紅著臉再問：「學人提出的問題有什麼好笑嗎？還請老師為學人釋疑。」

克文禪師收起笑臉，認真地看著他說：「我笑你被我左右，就像被人牽著鼻子走一樣，你何必因為我一個笑聲就這樣動心呢？」

禪師的話引起其他僧眾哄堂大笑，那位學僧心有不甘，悻悻然說：「就當作學人失算，被老師愚弄了吧！」

說完便準備頂禮而退，克文禪師忽然大喝：「不要禮拜！」

學僧覺得自己顏面盡失，一轉身就走回群眾裡。

克文禪師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說：「可惜，你現在給自己的情緒牽著鼻子走了。」

養心法語

禪功不夠的人，都會被境界所牽引，就連蘇東坡，也禁不起佛印禪師的一句「放屁」就生氣了。一般禪功不深的人，對外境所謂的八風，即稱、譏、毀、譽、利、衰、苦、樂，很容易就讓八風左右了人心。就如我們平常的生活，人家讚美我們衣服漂亮，我們就高興，其實，衣服漂亮對自己有什麼關係呢？那不是讓自己成為衣架子了嗎？又如買一部流線型的汽車，也希望好個面子，好像自己的面子就是汽車，這不是失去自己了嗎？

所以，吾人既立身於天地之間，卻給喜怒哀樂牽著鼻子走，良可慨也！

二○一一年十月二十三日刊於《人間福報》

二〇一一年十月二十三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