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73　深不可測

有一位研究經律論的三藏法師，他問大珠慧海禪師：「請問吾人本性的真如到底會不會變異？」

大珠慧海禪師回答：「會變異。」

三藏法師聽了哈哈一笑說：「您說錯了！」

大珠慧海禪師道：「我沒說錯，是你沒有真如佛性。」

三藏法師說：「一切眾生皆有真如佛性，我怎麼會沒有真如佛性？」

大珠慧海禪師：「如果你說真如不變異，那麼你一定是個平凡的僧人。你難道沒有聽過真修道者，可以轉三毒貪瞋痴為三學戒定慧嗎？轉六識成六種神通嗎？轉煩惱成菩提，轉無明為佛智嗎？如果你堅持真如不變異，就是不能轉，那你就是外道。」

三藏法師為之語塞，只好認輸說道：「這麼說來，真如佛性是會變異了？」

大珠慧海禪師說：「若說真如佛性會變異，那麼也是外道。」

三藏法師：「您剛才說真如會變異，怎麼現在又說不變？」

大珠慧海禪師答：「如果你清清楚楚的見到自性，就會知道真如和萬物的關係，說變也是，說不變也是。可是如果沒有見性的話，那麼說變也不是，說不變也不是。像你現在，一聽人說真如會變異，就做變異的解釋；又聽說真如不變異，就做不變的解釋，請問你這樣怎麼能稱為傑出的三藏法師？」

三藏法師聽了非常慚愧地說道：「禪，真是深不可測！」

養心法語

的確，禪是深不可測的。你說禪是靜的，不對，禪不完全是靜的，禪是活潑潑的；你說禪是動的，也不對，禪是立而宛然。你這樣說不對，那樣說也不對。禪是變而不變，不變而變；動而不動，靜而不靜；動中有靜，靜中有動。所以此即是彼，彼即是此，可以說這是禪統一天下，統一了動與靜，統一了變與不變。

二○○九年六月二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