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45　不得不說

順德道怤禪師是溫州永嘉人氏，有一次去參訪雪峰義存禪師，初見面時，雪峰禪師就問道：「你是什麼地方人氏？」

道怤回答道：「溫州。」

雪峰禪師聽了就說：「那麼你和一宿覺是同鄉了。」

道怤問道：「一宿覺是什麼人？」

雪峰禪師說：「你的同鄉永嘉玄覺是一位了不起的禪師，他前去參訪六祖惠能大師，只談了三言兩語就想告辭，六祖大師留他住一宿，永嘉就因為住了這一宿而大徹大悟，故名一宿覺。你孤陋寡聞，有這樣的同鄉前輩都不知道，應該好好打你一頓棒！不過今天暫且放過你。」

又有一天，雪峰禪師集合大眾開堂說法，一上堂就說道：「堂堂密密地。」

雪峰禪師只說了這句話，就不再說下去，全山大眾都不會其意。

道怤就從大眾中走出來，問道：「什麼是堂堂密密地？」

雪峰禪師責備道：「你講什麼？」

道怤只是恭謹肅立，不發一語。

雪峰禪師等大眾無語，又再說道：「向上宗乘事，堂堂密密地。」

道怤聽後，立刻長跪，舉手抱拳說道：「道怤自來本山已經數年，還沒有聽過禪師這樣的慈悲示誨。」

「向來雖然沒有這樣說過，今天已經說出來了，是不是對你有所妨礙呢？」

「不敢，禪師是不得已說的。」

「不，這是你使我不得不說的。」

養心法語

「向上宗乘事，堂堂密密地」，這個意思是說禪宗向上一啄，就可以證悟本性，本性是堂堂的普天之下無所不在的，所以道怤禪師言下大悟，從此成為著名的禪者。

禪不說是慈悲，不得不說也是慈悲。

二○○九年六月三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