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90　有無老婆心？

北宋浙江的天童咸傑禪師，是福建福州人，從小聰明穎悟，長大後出家為僧。他不畏旅途艱辛，到處尋師訪道，後來去參禮天童應庵禪師，屢次遭到禪師無理的棒打呵斥，他都忍耐下來，精進向道。

一日，應庵禪師問咸傑：「什麼是正法眼？」他回答說：「破沙盆。」應庵禪師聽了非常高興，知道他心裡有悟，便以一首詩偈印可了他。偈云：

徹悟投機句，當陽廓頂門；相隨已四載，詰問洞無痕；

雖未付缽袋，氣宇吞乾坤；卻把正法眼，叫作破沙盆。

悟道後的咸傑禪師經常隨緣說法，點撥學人。

有一天，他上堂對眾僧說：「金峰和尚曾說，二十年前，他有老婆心，二十年後，他無老婆心。當時就有人問金峰和尚，什麼是二十年前有老婆心？金峰說，問凡答凡，問聖答聖。那什麼又是二十年後無老婆心？金峰說，問凡不答凡，問聖不答聖。各位在座且道一句吧！」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咸傑禪師環視大眾後，說：「要是我，就和金峰不一樣，如果是我聽到這樣的問答，就冷笑兩聲。金峰這個老漢要是聽見，就不會落入聖凡窠臼了。」說完，咸傑禪師就下座了。

養心法語

凡事都有正反兩面，正說反答，反說正答；你說有，他答空；你說空，他答有，此話在《金剛經》裡，發揚得最為淋漓。如佛說波羅蜜，即非波羅蜜，是名波羅蜜；佛說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他不但正說、反說，並且合說；如馬克思也有「正反合」的說法。其實，千說萬說，不如禪家不說，那又更高明了。

二○一一年七月九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