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19　茶禪

有一次，臨濟義玄禪師到襄陽參訪華嚴禪師，碰巧看到華嚴禪師倚著拄杖子在打瞌睡。臨濟禪師輕輕地搖醒他，問說：「禪堂僧眾莫不精進修持，老禪師為什麼有空在這裡打瞌睡？」

華嚴禪師回答：「一個真正有修持的人，他的作風與行為不同於一般人，你可不能隨便拿我跟大眾相比。」

臨濟禪師抓住華嚴禪師的話鋒，立即就說：「這麼說來，您對待不同的參學者，攝受的方法也就不會一律相同了？」說著，回頭大聲呼喚：「哪一位是侍者？請給這位真正有修持的華嚴禪師倒杯茶來。」

華嚴禪師對臨濟禪師命令自己的侍者奉茶，並不以為忤，反而高興地吩咐維那：「把這位遠來的學僧，好好地安頓在禪堂裡，他能呼喚天下的禪僧。」

臨濟禪師對華嚴禪師如此的安排，不但不歡喜感謝，反而拂袖而去。走到門口時，他回頭對華嚴禪師說：「你是有資格打瞌睡的！天下的禪僧，沒有人像你一般會接待禪者了。」

華嚴禪師聽了，反而生氣地說：「你走吧！你叫侍者倒茶給我，我才不喝哩！」

養心法語

禪門一向讚美臨濟禪師善於攝化，所以「臨濟兒孫滿天下」。其實，臨濟禪師也是非常受教的，在他眼中，善知識也是滿天下。

臨濟禪師叫侍者倒茶給華嚴禪師，華嚴禪師不肯回敬臨濟，這不是看不起臨濟禪師，因為自己有的，不需要別人賜予。自己圓滿清淨的自性，何必在乎別人的一杯茶？因此，禪者的自家寶藏，要自己發覺。禪，不是對外要求，而是對自己要求的。

二○○九年八月十七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