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74　菜園裡有蟲

明朝中葉的楚山紹琦禪師，是四川唐安人，俗姓雷，九歲就出家入道了。他在受過具足戒之後，便去參訪十方大德，但始終無法契悟禪旨，最後來到普州東林（今四川省安岳縣）參禮無際悟禪師，禪師教他參無字公案，某天偶然聽到板聲，心中的疑惑頓然消散，終於契悟了禪法。

數年之後，楚山紹琦禪師到安徽省桐城的投子山駐錫。有一天，楚山紹琦禪師走到菜園裡，看到園頭正忙著綑綁冬瓜架，禪師想試探園頭在禪悟上有沒有進步，便故意指著一顆冬瓜，問園頭說：「這個無口的東西，怎麼能長這麼大啊？」

園頭雖然聽到禪師這麼問，然而手上的工作絲毫未有停頓，他一邊綁一邊回答楚山紹琦禪師：「自從學人擔任園頭以來，從來不曾懶惰過片刻。」

楚山紹琦禪師又問：「哦，主人公有替你出力氣幫忙嗎？」

園頭毫不猶豫地說：「是啊，傾盡全力呢！」

楚山紹琦禪師嘖嘖稱奇地說：「原來如此。」

禪師看了園頭一眼，接著又說：「那麼，你請主人公出來跟老僧見個面吧！」

園頭二話不說，立刻就地頂禮起楚山紹琦禪師。

楚山紹琦禪師一看，忍不住微笑說：「原來還是個奴婢子啊！」

園頭聞言，一聲不吭轉過身，拿起竹片就繼續綁冬瓜架。

楚山紹琦禪師見狀，哈哈大笑，對身邊的侍者說：「這菜園裡有蟲。」

說罷，就與侍者一同離開了。

養心法語

禪門的語言通常很難令一般人了解，就像「菜園裡有蟲」，這個原本就是很自然的事情，在菜園裡的工作人員，經常都要驅除蟲害來維護菜園，這樣園中的蔬果才能生長得好。

然而，世間事就是這樣奇怪，你雖然一面驅趕，但它還是一面自然的生長著。一面生長，一面驅趕，千百年來都是這種現象。像這種本來如此的事情，就是正常的事，所以園頭悟道也是正常事，因此楚山紹琦禪師才會說「菜園裡有蟲」，這便是對園頭悟道的印證了。

二○一○年九月二十二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