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28　默然無語

黃龍慧南禪師有一次出城去，與洞山慧圓禪師相遇於淨戒寺。

黃龍禪師默然無語，洞山慧圓禪師也沉默不言，兩人只是焚香對坐。就這樣，從下午一直坐到深夜，不動也不說。

後來，洞山慧圓禪師終於站起身來，說：「夜深了，不妨礙和尚您休息。」說完，就走了出去。

第二天，兩人各自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黃龍禪師一回到自己的禪院，便迫不及待地向永首座詢問：「您住廬山時，認識一位洞山慧圓長老嗎？」

永首座回答說：「不認識，只聽過他的名字。」

隨後，他反問黃龍慧南禪師：「老師，您這次見到洞山慧圓禪師，您看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黃龍禪師答：「奇人，奇人！」

永首座退下以後，就去詢問跟隨黃龍慧南禪師一起到淨戒寺的侍者：「你隨老師見到洞山慧圓禪師，聽說兩人對坐的時間很長，他們在夜間談些什麼呢？」

侍者就把兩人對坐無語的情形說了。

永首座聽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喟然大嘆：「疑煞天下人！」意指這兩人雖然對坐不語，實在是說盡了天下的語言。

養心法語

人與人之間，要用語言文字才能交換思想意見。然而有時語言文字，反把理路愈說愈混淆不清。

禪不立語言文字，禪師們傳道，有時棒喝笑罵，有時談東說西，都是直截了當的教育。黃龍禪師和慧圓禪師雖然無言，豈不已心心相印了！

二○一○年三月六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