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22　不跟你搶名字

唐代河北鎮州三聖院的慧然禪師，生卒年、籍貫不詳，只知他得法於臨濟義玄禪師。之後，他曾經遊歷諸方叢林，參謁德山宣鑑、雪峰義存等禪門大德。

有一次，三聖慧然禪師到江西仰山參禮慧寂禪師。

仰山慧寂禪師看到他，便問：「你叫什麼名字？」

慧然禪師語帶機鋒地說：「我叫慧寂！」

慧寂一聽：「嗯？慧寂有幾個啊？」

慧然說：「一個。」

慧寂又說：「那是誰？」

慧然說：「我啊！」

「那我呢？」慧寂指著自己說。

慧然雙手一攤，說：「誰知道你叫什麼呢？」

慧寂又問說：「你來見誰？」

慧然回答說：「你自己應該知道。」

仰山慧寂說：「我叫慧寂。」

慧然說：「既然這樣，『慧寂』還給你，不跟你搶名字。」他頓了一下，接著又說：「但你總該給我一個名字吧！」

仰山慧寂說：「我給你了，還是我的；還是你自己叫個名字吧！」

慧然禪師於是說：「好吧！你叫慧寂，那我就叫慧然好了。」

仰山慧寂禪師撫掌哈哈笑，說：「好一個師弟呀！」

養心法語

名句文身，都是假相。禪者，是離語言文字，不著相的，還會計較什麼名字呢？但雖然是假相，也要有一個「假」，才能認識「真」。

自古以來，佛菩薩都有戶籍，禪師們也有戶籍，慧然禪師在仰山慧寂之前，自稱自己是「慧寂」，不是搶他的名字，而是對自己的自信。而慧寂禪師的一番對答，是那麼樣的從容，終於讓慧然承認招架不住，只有把名字還給人家。

仰山慧寂禪師最終試他一試，所以追問說：「那你叫什麼名字？」對方回答說「慧然」，意思是我也不輸給你很多啊！仰山慧寂禪師一聽，終於首肯說我多了一位好師弟啊！

二○一一年六月八日刊登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