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96　聽見流水聲

有一位名叫見道的雲水僧，因為久仰禪隱老禪師的禪風，於是跋山涉水到他的住處拜訪。

見道參拜過禪隱老禪師之後，恭敬地問說：「學人雲水行腳已有一段時日，對於禪法，仍然感到不能契入，請老師給我提點，開我迷情。」

老禪師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語氣淡淡地說：「你把你的禪法拿來。」

見道說：「我除了孑然一身以外，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

老禪師點點頭，又問：「你一路走來，經過溪流時，有沒有聽見流水的聲音呢？」

見道說：「我有聽到。」

老禪師看著他微微一笑，說：「那就是禪法啦！」

見道再說：「我是有聽到流水的聲音，但是我沒有聽到禪法啊！」

老禪師就說：「你應該問流水啊！它不會告訴你嗎？」

見道直接說：「直接問老師不是更好嗎？」

禪隱老禪師悠悠地說：「我不是流水啊！」

見道聽了，豁然有所領會，便留在老禪師的座下學習禪法。

養心法語

尋師問道，一來自己要有基礎，二來要有機緣，不然，再高明的禪師，也都是「對牛彈琴」。好比春秋時代，有所謂「伯牙鼓琴，鍾子期聽之」，伯牙與鍾子期的知音之交，這就是從音聲中，彼此接心、相應。所以，禪者從山水裡、從鐘鼓裡，從碗筷音聲裡，從花草樹木之間，彼此都能相知相應。禪隱老禪師已經告訴見道雲水僧流水裡的禪意了，但是見道還不解，那又叫人奈何呢？

二○一二年一月二十七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