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33　禪心與經語

日本永平寺的道元禪師，三歲時喪父，八歲時喪母，後來前往投靠在比叡山的舅父良顯法師，十四歲時在延曆寺戒壇院受菩薩大戒。

在中國宋朝時代，道元禪師來華留學。當船在慶元港停泊時，一位年約七十多歲的老禪師上船來購買木耳，道元禪師親切地向他招呼。言談中知道老禪師名叫有靜，是浙江阿育王寺的典座（煮飯），於是對他說：「老禪師，天色已晚，我看您別急著趕回寺院，還是在我們的船上住上一宿，明天再回去吧。」

有靜老禪師也非常有禮地回答說：「謝謝您的好意，明天阿育王寺有法會，將煮麵供養大眾。所以，我今天特地出來買木耳，趕著明天要用，因此今晚不方便在這裡留宿。」

道元禪師聽了就說：「就算您不在寺裡，難道就無人能代理您的工作嗎？」

有靜老禪師說：「不能讓人代理！我到了這把年紀才領到這份職務，怎可輕易放棄或請人代理？何況我未獲得外宿許可，不能破壞僧團清規。」

道元禪師不以為然地說：「你已是年高德劭的長者，為什麼還要負責典座的工作呢？你應該安心坐禪，勤於讀經呀！」

有靜老禪師聽後，開懷大笑：「外國的青年禪者，你也許還不了解何謂修行，請莫見怪，你實在是一個不懂禪心經語的人。」

道元禪師非常羞愧地問：「什麼叫禪心經語？」

有靜老禪師不假思索地回答：「一二三四五。」

道元禪師不懂這什麼意思，又問：「什麼叫修行？」

有靜老禪師一字一字地說：「六、七、八、九、十。」

養心法語

道元禪師宋朝時到中國求法，走遍各名山叢林，最後在浙江天童寺如淨禪師處得法。回日後，弘揚禪道，成為日本曹洞宗的開山祖師，著有《正法眼藏》、《普勸坐禪儀》等禪門重要著作。他初到中國，就遇到有靜這位老禪師，讓他明白中國禪林裡真是藏龍臥虎，連一個煮飯的老者也是禪風高峻，深不可測。

什麼叫禪心經語？什麼叫做修行？有靜老禪師回答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當然不是指什麼，也不是講數字，可以說「一即一切」，「一二三四五」還不包括禪心經語嗎？

二○○九年九月二十一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