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75　方便示教

佛教禪門裡，五家七宗中的「溈仰宗」，是由溈山靈祐禪師和仰山慧寂禪師所創。仰山在溈山那裡悟道以後，一住就是十五年，受其心印，直到三十五歲才領眾弘法，有「小釋迦」之美譽。

有一天，一位學僧從仰山的面前走過。

仰山問學僧：「從什麼地方來？」

學僧很恭敬地回答：「從南方來。」

仰山禪師就舉起拄杖指一指，問說：「南方的長老（指溈山禪師）還說這個嗎？」

學僧老實回答：「不說。」

仰山禪師又把拄杖一揮，問：「還說那個嗎？」

學僧仍是搖頭。

仰山禪師就擺擺拄杖，對恭謹站立在一邊的學僧，慈悲地喊了一聲：「大德！」

學僧合掌道：「諾。」

仰山禪師說：「你參堂去。」

當學僧舉步要進禪堂時，仰山在後面又叫了一聲：「大德。」

學僧聞言趕快回頭，仰山禪師命令說：「到我面前來！」

待學僧走近，仰山就以拄杖在他的頭點了一下，指示說：「去！」

這一聲「去」，學僧終於言下大悟。

養心法語

仰山禪師的教學法中有無比的方便。他叫你停，就是告訴你沒有南北東西的分別，沒有這邊那邊的不同。叫你參堂去，是告訴你處處有道，處處是禪。然後叫你回到他面前來，這已經明白說出禪和道就在眼前，就在當下。等到你走向前了，卻又叫你去，這是說明佛法無來無去，橫遍十方，豎窮三際。正如我們的本來面目，我們的真心，是遍滿虛空，充塞法界，是無來無去，沒有五趣六道的輪迴。

仰山禪師如此的方便示教，學僧又怎能不悟道呢？

二○○九年九月十四日刊於《人間福報》